严颂的目光扫过房间内的陈设,最后落在床头柜上所摆的相框上,沈芳洲注意到,便举起相框问严颂:“猜一猜,哪一个是我,哪一个是杜若。”
严颂看向相框,里面是一张沈芳洲与杜若的合照,年龄瞧上去大概只有十来岁,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头儿也差不多,还穿着同样的天蓝色跨栏背心和卡其色短裤。
不同的是他们的表情和姿势。
其中一个,笔直地站立,笑容内敛;另外一个,右手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左臂腋下夹着一个橘色篮球,笑容灿烂。
严颂伸出皎白的指尖点了点:“这个……对不对?”
“唔——”沈芳洲沉吟,严颂被他弄得呼吸一屏,之后才听见沈芳洲慢吞吞地宣布道:“猜对了。”
“……”严颂哭笑不得,“你无聊不无聊。”
沈芳洲和严颂讲起他小时候和杜若常玩的游戏——“猜猜我是谁。”
有时候就这么直接询问,更有心血来潮的时候,两个人直接交换班级,去体验彼此的生活。老师和同学都被他们唬地一愣一愣的,兄弟二人虽然私底下性格天差地别,但是当他们有心迷惑的时候,别人根本无从分辨。
“那你们……身上就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严颂不免好奇,光看照片,沈芳洲与杜若确实是她至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相像的双胞胎。
沈芳洲淡淡一笑,讲他和杜若也曾经惊叹于基因的奇妙,于是就像玩“找不同”游戏那样,脱光了衣服比较着彼此的相同与不同。
“其实身上有很多,但一眼便可以区别的是……这里……”沈芳洲语调一顿,拉着严颂的手摸上自己的耳垂。
严颂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白皙之上有一枚褐色小痣
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严颂被沈芳洲领着走进了书房。
西面墙壁被红棕色书架所占据,书架之上,书籍整齐地摆放着,种类繁多。
沈芳洲见严颂双眸蓦然明亮,便知道她很喜欢。
对于严颂来说,这完全是她梦寐以求的,毕竟从小到大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更别提是这样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了。
午后,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地板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严颂的内心获得一种治愈,变得异常平和。
沈芳洲双手推着她的后背:“离那么远做什么,我们离近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严颂扭过脑袋,眼睛亮亮的,语气却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真的可以吗?”
有的时候,沈芳洲对于她言语行为所流露出来的客气真的感到万分无奈:“为什么不可以呢?”
修长的手指划过书脊,停留在一本《青春之歌》上。
“既然有青春那应该是个比较轻松的故事吧。”
严颂听到身侧的沈芳洲这么嘀咕,她忍不住捂嘴偷笑,在沈芳洲抽出书籍低头询问她要不要看这本时,她告诉他:“这部小说,我上大学时,当代文学史老师重点讲过,它是以20世纪30年代日本侵华过程中发生的‘九·一八事变’到‘一二·九运动’的爱国学生运动为背景的,通过女主人公林道静的成长来揭示知识分子成长道路的历史必然性。”
曾经背过的知识点浮现在脑海中。
“就你能。”沈芳洲万分羞恼地瞪了严颂一眼,只是不解气,又立起书籍拿书脊敲了敲她的脑袋。
沈芳洲将《青春之歌》放回原来的位置,随手抽出一本金庸的《倚天屠龙记》,态度吊儿郎当:“这个我知道,魔教教主和四个妹子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
严颂轻“咦”了一声,然后满脸嫌弃地评价他道:“猥琐!”
“喂!”沈芳洲语气不满,“我为什么要开玩笑,那当然是要逗你开心啦,宝贝儿,你这样不给我面子,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他随之做西子捧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