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洲:“褥子和被子,我都趁着昨天中午太阳好的时候晒过了,床单也是才洗的。”
严颂抚过那张雾粉色的床单,指尖果然也随之沾染几缕熟悉的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
接着沈芳洲去了次卧,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套米色睡衣。
“抱歉,没有提前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这个是我高中时的睡衣,因为码数小了一号,所以只试穿过一次,你穿的话应该差不太多。”
严颂接过,然后换上。
结果不是差不太多,而是差的有点多。
两只袖子长得遮住了手,那种效果就像是戏服的水袖;而那拖地的裤腿使她几乎可以代替自动扫地机了。
沈芳洲忍俊不禁。
他耐心地帮她理好袖子又挽起裤腿,严颂这一身才算能看过眼。
“好好睡一觉吧。”沈芳洲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严颂蜷卧,被子微隆,沈芳洲几乎能够想见她是何等的纤细瘦弱,本来要关门的动作一时停滞,最终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躺下。
“只准想我。”沈芳洲轻声叹息,双臂自身后环住她的腰肢,“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严颂微阖的眼睛慢慢睁开,然后扯唇笑了一下:“脸皮怎么这么厚,我想你干什么。”
她这一笑,沈芳洲便也轻松地笑了,凑头过去在她双唇上嘬咬了一口,然后缱绻摩挲着,他知她身上有伤,便克制着动作不曾孟-浪,这让严颂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件易碎的珍宝,鸦羽般浓黑的睫毛轻轻眨动,一时之间心底的委屈空前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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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一睡五六个钟头。
初春的日头从动头偏移到正中间,金光闪闪的,严颂才睁开的眼睛又下意识地闭了回去。
忽然,鼻头被人恶劣地捏住。
呼吸不畅通,严颂“唔啊唔地”挣扎出声,接着听到头顶传来沈芳洲没心没肺的笑声,男人还揪着她两团脸蛋揶揄道:“猪小妹,你终于醒了。”
严颂怨念道:“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咦,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吗?”沈芳洲拿看傻瓜笨蛋的眼神看严颂,“宝贝儿咱尽量不要自己骂自己哈。”
严颂无语凝噎,咬唇怒瞪。
沈芳洲又笑了笑,然后轻咳着恢复正经:“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弄。”
随他话音落下,严颂的肚子也跟着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耳根子不禁发热,严颂脑袋往他胸口一埋,小声道:“嗯,饿了,什么都行。”
沈芳洲去了厨房,留严颂在卧室里拾掇自己。
卧室西面墙壁上有条老式条镜,光洁的镜面清晰地映出严颂此刻的模样,两颊青紫交错,浮肿着,比平日大出整整一圈来,眼睛被挤得有些眯缝,她伸指一揩,指腹多了两团凝固的眼屎,头发也不堪入目,出油打了绺。虽说本来也算不上什么美女,但乍见自己如此邋遢的模样还是说不出的心塞。严颂嫌弃的撇开脑袋,她搞不明白沈芳洲是怎么对她下得去口的。
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严颂苦中作乐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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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严颂等不及,沈芳洲以最快的速度下了两碗清汤面条。
面汤清澄。
嫩绿的香菜漂浮在最上面。
一滴滴香油似琥珀般晶莹透亮。
碗底卧着两枚荷包蛋,严颂咬了一口,鲜美嫩滑。
空落落的胃因为这一碗清汤面变得暖融热腾。
“这里是……”严颂环顾四周,“你家?”
沈芳洲轻嗯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吃,等你吃饱了,我带你四处转一转。”
严颂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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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卧。
“这张床是我的,那张床是我弟弟杜若的。”沈芳洲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