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心口被点燃一把烈火。
那烈火灼烧着她,吞噬着她,严颂深深呜咽道:“……沈芳洲。”
“我在。”
娇怯的喘-息声溢出齿关。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会很不甘心,是你的话,我才会……”
“才会怎样?”
“才会……期待。”严颂两只圆圆的杏眼晶晶生亮。
一瞬间,欺负她,狠狠欺负她,把她欺负到哭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叫嚣,沈芳洲喉结快速滚动几下,“抱歉,颂颂。”
他可能要食言了。
-
翌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卧室日光流泻,灿金耀眼。
严颂眼睛睁开不足一分钟,又慢慢闭了回去。
指间残存陌生的酥麻酸软。
浑身上下不着一缕。
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她——
午夜梦回之际的亲密并非她一人旖旎绮丽的幻想。
懒懒地躺了一会儿……
直到肚子咕噜咕噜地唱起空城计,严颂才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不经意间,她注意到阳台的晾衣杆上所悬挂的衣物——一条印有猪鼻子图案的三角底裤和另外一条藏青色平角裤衩,双双在今日的微风中飘扬。
严颂眼儿呆滞地盯了几十秒钟,走失的神魂才归位,唇角难以抑制地翘起来。
天气一日晴过一日。
客厅窗明几净,严颂简单洗漱了一番,循着浓郁的饭香来到厨房门口。
她脚步一贯轻悄,再加上抽油烟机嗡嗡地运转,是以并未惊动沈芳洲半分。
高悬在天际的一轮金乌,灿光四溅,为男人周身镶上一圈暖橙微醺的毛边儿。
沈芳洲今日穿着简单随意。
上半身一件花灰色圆领卫衣,下半身是同色系运动裤。
颈肩、腰间各垂下两根粉红色系带。
严颂猜他,围着她那件粉红格子底儿,小熊印花图案的围裙。
于是忍不住要笑。
淡淡柔柔的笑过之后,严颂挪步上前,她一双胳膊自背后紧紧搂上沈芳洲的腰。
属于他的气息,清冽洁净,严颂深深嗅着,那些,如同炎夏午后暴雨一般疾骤浩大的记忆,纷至沓来。
饶是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克制住情感,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段感情,她又往其中深陷了几许。
沈芳洲手一顿,“醒了?”
他言笑晏晏,知道是严颂,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唔。”严颂含糊地应一声,继而轻声询问他,“沈芳洲,你在做什么?”
说着人还稍弓脊背,一颗小脑袋瓜自沈芳洲腋下探出。
“……”沈芳洲一时失笑。
心爱的人,这般触手可及,他倾低脑袋,干燥的唇寻到严颂耳珠,极轻地吻了吻。
“藕夹子。”他回答。
犹然记得,年纪还小时,每逢过年,姥姥负责做,姥爷负责炸,回回一大盆。
先供奉家堂,再分送儿女,最后留作自食。
好吃是好吃,却也麻烦。
严颂纳闷他怎么起了兴致鼓捣这玩意儿。
沈芳洲解释,他们那边儿,藕夹子也叫做藕合,藕谐音偶,即成双成对;合呢,则是和合如意,寓意夫妻和谐,鱼水相欢。
话音落下,沈芳洲眼也不眨地望着严颂。
严颂瓷白的脸颊烧上两抹胭脂,嘴上嗔着沈芳洲胡说八道,一双眼睛却弯弯地漾着笑。
严颂拿脸颊依偎着沈芳洲的胳膊,安静地望着男人的动作。
炉火正旺,油锅高热。
沈芳洲菜刀一动,白生生的藕片变作两只,厚薄均匀,上分下不离。
肉馅已提前调制好,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