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台阶上。
马芳铃无论用多高傲的语气,声音都和他的位置平行。
马芳铃现在还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她站的位置变了,他只能抬头仰望,接收她自上而下的话语。
这份落差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填补得了的。
在船上和马芳铃对峙的时候固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他的心中实实在在藏有一丝名为不甘的危险成分。
累计到极限之后,被马芳铃的一句早该习以为常的讥诮点爆了。
回过神来,他第一时间选择去看马芳铃的脸。
马芳铃会怎样嘲弄他的失态。
他内心有一点慌乱。
马芳铃很正常,没有挑衅的嘴角,没有戏谑的眼神,没有嘲讽的神情,正常到不正常的程度,用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凝望着他。
这份冷感很轻微,但很突然。
让顾西砚一下子回想起儿时被同伴捉弄,用冰块冷不丁地贴上脸的触感,出其不意,提神醒脑。
他不能这样,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不该在这时候被嫉妒冲昏头。
他要爬上去。
他抬起手,轻抚自己脸上的伤口,马芳铃救了他的证据。
伤口没有处理,在他触碰之时,发出了恰到好处的刺痛。
马芳铃安静地等着,如果顾西砚这都做不到,证明他没有资格和她合作。
他的调节没有费多长时间,再睁开眼,他恢复正常了。
不是和马芳铃相看两厌的模样,是面对其他人之时,他本来就该有的雷火堂少堂主的模样。
好像之前的失态完全没有发生过。
“姜南殊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就算成功嫁祸给了你,找不到雷令珠整个局面依然是死结,更何况还有路小佳在场……”
他住了口,脸色有一丝不悦:“莫非路小佳……”
他的质问说完之前,有个人先一步帮他补全了。
“姜南殊出大价钱买我闭嘴,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马芳铃和顾西砚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石屋,头顶、地面、四面墙都是由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石头砌成。
看上去是个密室,但顾西砚早就发现,在烛光难以照到的昏暗之处,那隐秘的方形轮廓。
他的问题,就是这个轮廓背后发出的声音回答的。
这声音太有辨识度,未见其人,就能知道来者何人。
暗门被推开,带起原先被隔绝的冷风,毫无防备的顾西砚抖了一下,他脸上的震惊在看到石门背后出现的脸的时候展现了完整形态。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马芳铃,马芳铃原本从容不迫的表情此时也变得和他一样直白又形于色,眼里透露着不耐烦,脸上刻着快滚蛋。
“你们果然是一……”
马芳铃和路小佳马上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异口同声打断了他。
“不是!”
“没有。”
两人的默契非但没有打消顾西砚的疑虑,望着马芳铃和路小佳的眼神都变得古古怪怪。
马芳铃无奈地叹气,先一步开口,免得话题跑偏:“你和我是他的目标,目击证人又早被他收买,他当然能毫无顾忌的下手。”
马芳铃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无视路小佳,路小佳没有生气,他的脸皮厚度可以支撑他在没有任何人欢迎的情况下,悠然自在地旁观。
他看了看马芳铃,又看了看顾西砚,做了一个“你们继续”的手势。
顾西砚做不到像马芳那样忽视路小佳的存在感,但这件事上路小佳无关紧要,他需要分清主次。
“……还有……”他本来想说还有包大雷,但想起包大雷连自己弟弟的生死都不在乎,又怎么会管他顾西砚的死活,及时闭上了嘴。
马芳铃接着说道:“还有,我不是他的首要目标,姜南殊今天只想要你的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