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样:是谁都可以,但绝不可以是这位大梁质子。
札轻竹的嘴角清晰可见的僵住,原本满面春风的脸颊现下再看却变得有些难堪。
“父皇日理万机,心系苍生,作为九五至尊,理应该是江山社稷放于心中首位,是本宫僭越了。”她撇嘴垂首,是一副听训的姿态。
“公主如此为陛下考虑自然是好事,若是下次臣上朝觐见,一定要为公主赞赏几句。”李修说完,便和裴景湛一同去了雅间。
剩下的小公主一脸错愕,最后面上只留下淡淡的落寞。
“添锦,摆驾回宫吧。”
裴景湛进入厢房前,看了一眼一旁守着的风遥,对方领会了他的意思,背对着厢房站定。
厢房内有沏好的茶,恰好的温度,仿佛刚刚有人过来准备好了一般。
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只是认为是清竹楼的小厮吩咐准备好的。
李修进门后便行了一礼。
“臣严文州,参见四殿下。”
他来大历王朝十载,从志学之年蛰伏至今,为的就是将来某日助四殿下登基。
当年,也是四殿下救了他的命,没有裴景湛,就没有今日的李修,没有今日的严文州。
他继续说道:“如今局势动荡,臣愚昧,不知殿下今日唤臣出宫来此所谓何事?”
裴景湛抬手将他扶起,半垂下眼睫,一旁的烛光照在他的侧颜,淡红的唇轻轻牵动:“听闻,郑武通不出三个月便可到达京畿。”
严文州有些惊讶,带着震惊的语气问:“郑将军竟如此之快?”
裴景湛没有很快的回答,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地饮下,不知为何,这茶中竟有种栀子花香。
他又为自己添了一杯,再喝时却少了原来的花香。
“大概,是我那父皇的意思。”裴景湛神色不变,仿佛就是在陈述他人的事情一般:“宫中消息,或许他离驾鹤西去也不远了。”
“竟这样快?看来要让皇宫里的那些人加紧,在三个月后便要杀了大历皇帝。”
“吱呀”一声,安静的厢房旁传出一个突兀的声音。
“谁!”严文州面容严肃的站起身,走向裴景湛身后屏风。
他猛地一扯,屏风应声而塌,露出一身熟悉的丝娟素衣,看身形也看得出是一名女子。
越看…却越熟悉。
“阮…三姑娘?”严文州大惊失色地看着面前带着席帽的人,她大概是也有些如履薄冰般惶恐,隔着素布,他对上了她瞪大的双眸。
严文州还未缓过神,身侧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他看到面前的人被掐住脖子,同时头上的席帽也滑落,露出一张未施粉黛又秀眉凤目的脸。
裴景湛有些讶异,但手中力道不减。
“殿下不可!”严文州急忙之下喊道,伸出手想要扯开阮白脖子上如玉一般的手。
“严文州,你记着你是谁的人么。”裴景湛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惫懒散漫的语调却让他有些胆寒。
他收起有些慌乱的表情,双手揖礼,略微躬身:“殿下,此人乃大历王手下的股肱耳目,阮毅之女,若是要…灭口,也是灭不得的!”
说罢,捶首补上一句:“殿下三思!”
裴景湛眼睫微动:“你的意思,我不该杀她?”
阮白感受到脖颈处的力道加大一分,耳后的皮肤已经引起阵阵颤栗,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被眼前这个所谓孤傲漠然的四殿下掐死。
她面容因缺氧而变得潮红,眼前慢慢蒙上一层水雾,情急之下,她用力拍了拍裴景湛正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过了片刻,便终于清晰地感受出那只手的力道骤然消失。
“你的意思是,你是失聪之人?”裴景湛松手后,眸光闪烁,含着笑意问她。
阮白仿佛一只濒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