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檐下等他追上,仰脸假笑:“小黏人精,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江允偎着裴雁晚坐下,细致地为她穿好鞋,低声解释:“来确认一下,我是否要当小流浪狗了。”
“可是小狗太黏人了,巴不得长八条胳膊,条条都趴在我身上。”裴雁晚目视紫藤花架,分毫目光也不往小狗身上落,“分明是只小狐狸精,日日撩拨我。”
江允几乎把“我俩彼此彼此”这句话写在脸上,他嘴上不曾说出此语,而是扭扭捏捏地说道:“师母还在屋里呢。”
有些话,若让周照听了去,那下次他再与周照对弈,怕是要被杀个片甲不留。
“师母听见了又怎样?你敢做,难不成还怕人听?”裴雁晚的掌心温热,似是还残余着男人胸膛的温度。那触感酥麻惬意,酥在心里,惬在手上,令她不得不多往江允脖子下面瞥了几眼,心思昭然若揭。
困意蓦然涌上脑海,裴雁晚打了个轻轻的哈欠,江允立刻笑着邀宠:“伏我膝上睡会儿?”
“装乖卖弄,脸皮倒是一点都不薄。”裴雁晚话虽这么说,身子却缓缓往男人怀里倒去。
她犹记得初次亲吻江允时,那张娇艳欲滴、红得惊人的脸。而那张脸的主人,如今却能频频引诱他,哪怕脸红成赤玉,也要做些有悖君子风度的事。
人要脸,树要皮,江允不要脸……
裴雁晚的念头戛然而止,她忽地意识到,把江允变得这般“不要脸”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她本人?
原本不经人事的天真懵懂小郎君,由她教成这样……
是件好事啊!
两人坐在树荫下,晒不着太阳。江允低头看着心上人的睡颜,忽地听见女子“嘿嘿”憨笑两声,又听她喃喃道:“当真是件极好的事。”
江允一头雾水,又不能把快速睡着的裴雁晚拉起来问问,唯有憋着一口气,静候她醒。
今日天不亮,梅平便被父母接走过节,裴雁晚则跑到师母这儿来躲清闲。
她时而觉得江允黏得恰到好处,时而觉得度量太过,令她喘不过气。每每当她躲完清闲,江允便能消停几天。
可今日是七月七,女儿乞巧,男女相会,在这样意义非凡的日子里,江允再无论如何,也消停不了。
直到日上三竿,裴雁晚才悠悠转醒。她眯着眼伸懒腰,高悬的指尖特意去贴郎君如玉白净的面颊,柔声道:“天黑了,城里的灯会才摆起来。眼下未到中午,时辰还早呢。”
“我们回竹烟居去?”江允征求她的意见。
裴雁晚点了点头。
入夏以后,竹烟居里清一色的绿。这方不大的小院子,春日闻木兰花香,秋日赏银杏纷扬,一年四季都有景可观。
两人拉拉扯扯进了屋,来到榻前时,江允忽地低头,竟发现自己的腰带早已不翼而飞,原来是落在了屋门口。裴雁晚不容他回头去捡,因为她正要褪去小衣,这事往往由江允帮她做,今日亦然。
小衣上绣了对交颈鸳鸯,盈盈浮于湖水中心,栩栩如生。若有微风一拂,两只鸳鸯倒像是会纠缠得更紧,婉转鸣啼。
江允平日里娇气,裴雁晚却在榻间娇气,吃不得半点苦。她哪里不舒心不闲适,张口直言。她的指腹如流水一般,流过江允的鬓边、耳朵、肩头,口中变着花样唤道“小允”“三郎”……
待她软成一滩春水时,江允起身漱口洗脸,又重新钻进她怀里。她便摸摸小黏人精的耳尖,看那一点点皮肉是如何打颤如何泛红的。
“师母说得对,你有意制造温柔乡,要拉我沉沦进去,让我离不开你。”裴雁晚抿着嘴笑,眼底星芒万千,“好深妙的心思。”
这只心机小狗!
“可我看你十分受用,”江允比爱人高出一些,故而他蜷缩在爱人怀中时,总得曲着双腿,“而且我不是‘有意’,我是本能地对你好。”
床榻就支在窗边,裴雁晚撑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