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姝青起来时发现屋外竟飘着小雪花,昨日才扫过屋顶如今又堆了许多雪在上头,想来这雪已下了许久。见小雪还不停,似乎还隐隐有下大雪的趋势,她准备趁着雪还不是太大赶回去。
想着晏姀怕是还未醒便也不同她当面作别了,只托了丫鬟告知她,待丫鬟回到屋中时晏姀已梳好了发髻。
一听丫鬟说人要走了,晏姀匆匆从匣子里找出什么东西,连伞也来不及打便踩着碎步追出去,梳头丫鬟放下钗子赶紧寻了伞,撑起伞在后头追出去,“四娘慢些,当心冻着……”
风雪中听到身后有说话声,柳姝青停下步子回过头,便见晏姀只披了袄子便提裙追了出来,到最后披袄也掉在了雪地里,丫鬟则在后头撑伞追着。
见人停下步子回了头 ,晏姀两步并做一步,赶紧拉住柳姝青往她手心里塞了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抬眸看向她时眼中略带央求之色。
柳姝青感受着那有些烙人的纸块愣了一下,又她眸中的央求之色,以及那无声之语,柳姝青勉强看懂了唇语,明白了是何意后随即答应她:“好。”
见她答应晏姀松了口气,任由丫鬟将披袄披到肩头。
瞧她穿得单薄,耳朵已冻得通红,柳姝青忙催促她回去:“快些回去吧,当心冻着。”
待上了马车她才悄悄展开那张纸,纸条上的内容同昨夜嘱咐她的话差不多,晏姀如今还未想好,暂时不想让其他人晓得此事。她既不想,那柳姝青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二人谈话没头没尾,看得身边的几个仆人很是奇怪。不过片刻,绿药便凑到她跟前小声问:“三娘,方才晏四娘同您说了什么?”
相处了几月绿药她们已摸准柳姝青的性子,如今私下里便愈发大胆亲近。
“哪有人打听人家私密话的,那你同阿珂的悄悄话可是也能说与我听听?”她收起纸条将从晏姀那给的包子递与绿药,正要在说些什么,外头车夫一勒马,车停了下来,外头隐隐传来些细微的咔嚓声响。
“怎的了?”不知为何,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会车停了不禁心下一紧。
车夫回道:“前头倒了几棵树,过不去了。”
一听大雪压倒了树,柳姝青赶忙掀起帘子一瞧,周遭白茫茫一片,而那不远处的道上横了一两颗树。
她还未说些什么,便听到断裂似的咔嚓声渐渐变大。几人寻声看去只见山腰那棵歪脖子树上积了许多雪,树根已被压得松动了,随即一声轰隆巨响后那棵树和雪堆落地的声音。
那些树算不上粗壮,可就这么横在路上马车也过不去,只能等雪停了多寻些人来将其搬走。
如今三人亲眼见着雪压倒树的景象,这树离她们便只有一些距离,若是方才马车停在了那处,只怕这会早已被压在树下。
如此一想柳姝青面色白了几分,觉得有些危险,只得先叫车夫往回走,过去好一会她仍心有余悸,一路上同绿药留意着周边的树,生怕在遇上方才那样的事。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不过片刻她们便到了晏姀居所。
近来圣上身子大好,渐渐地不在终日吃药胃口也愈发好了。
娄执独守空房两日,一到夜间便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心中有些担心柳姝青,可一想她临走时交代过若下雪了便先不回来了,知她不会冒雪赶路又稍稍放下心来。
这身边突然没睡人叫他很不适应,静躺许久才睡过去。夜里半梦半醒时也不知几时了,他有些烦躁,抹了把脸起身披了衣裳想看雪是否停了,一开门冷风裹挟雪迎面吹来,冷气吹入屋中冷得人一激灵。
见屋外风雪依旧他合上门躺回了榻,冷风吹得他清醒不少如今睡意全无,一想柳姝青明日可能还不回来,便愈发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