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 / 3)

伏着狼群,她连尸骨都没留……”

“闭嘴!”季羕没让李正继续说下去,他退后一步,声音微颤,“不可能!”

李正缓缓在季羕身前蹲下,两手捂住面颊,抑制不住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云淅,我爹娘回不来了,沈稚也回不来了。”

“我说了闭嘴!”云淅怒喝,一只手痛苦地压住疼起来的额头,另一只拿起桌上的瓷杯用力摔向门框,杯身“啪”的四分五裂。

“如何闭嘴!”李正用手甩开眼泪站起来,“我闭嘴了她就能出现在你面前吗?!”

“你说拿我当兄弟,我自然也拿你当兄弟,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说给你听,我不骗你了!从下午你就应该猜到了,云淅,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李正一个壮汉哭起来显得面目狰狞,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急躁地转来转去,“我爹娘没了,沈稚没了,张柳也不知生死,山河林死去的众人尸骨埋都没来得及埋,但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一番吵闹惊动了外面的人,施柳宁闯了进来。

季羕头疼得像要裂开,这时鼻间突然有些瘙痒,一道殷红缓缓流下,滴落到他的衣服上。

李正怔住,随后大骇:“云淅——”

季羕捂住鼻子,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施柳宁托住他,急声喝止李正:“你在发什么疯,这时候同他说什么!”

李正脸上还有泪痕:“我,我不是……”

“别说了,快去叫人!”

船上人来又去,季羕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食不下咽,吃了便吐,那几天差点吐成人干。

后面他躺了多久,李正就在门口面色如土地自发下跪了多久,对他的情绪失控表示了万般悔恨。

过后再想起来,施柳宁倒觉得有些好笑。她那时候面上算得上是镇定,但心里一直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沈稚,被重石压了三年之久。

如今沈稚人还活着,她才如释重负。

酒施柳宁喝了有半壶,她手指点了点桌面,劝沈稚:“所以啊,顺着点云淅,他三年不提你,心中又避了三年,谁受得了呢。”

沈稚玩转着酒杯,想扯点笑意,但唇角迟迟抬不起来,索性放弃了。

“他将自己身体糟蹋成这幅模样,你们也没管管,我爷爷呢?”沈雍在山河林就一直念叨要拎着季羕去锻炼,没她拦着怎么还由着他乱搞。

“本就不好,再拎起来就散了,沈老将军嘴里不说,心里也是心疼。”施柳宁道,“不过说来你一直都活着,为何没去西地找人?”

“知道你们在西地的时候我已经进了北疆的军营,云淅拿起原有的身份在西地起兵至今,北疆都没表露自己的意向,贸然去找你们,可能会给西地多一层麻烦。”

当年沈稚从亘州出来到处辗转,肩上的伤口恶化被北疆军队所救,齐至庚意外看中了她的才能便纳入了自己麾下,时间一长,沈稚在北疆也算混得还不错。

“那你不准备与我们一起回西地?”

沈稚点头:“短时间不回去。朝廷为何弃了寻州,不就是因为寻州地界小而偏远且人力微薄,在季晷的眼里,寻州哪能和天下城池比,就算寻州被鞍人吞下,对方兵马必定大有损失,短时间不至于有胃口吃下第二座城,对边境威胁不大。没有增援,贺将军就是徒增消耗,寻州的兵回不来还要外增,朝廷肯定不愿意。北疆尚且独善其身,季晷的手迟早会伸向北疆,我只要还在营中,北疆要上谁的船我就能快速得到消息。”

施柳宁皱眉:“如果最后北疆上了朝廷的船,你怎么独善其身?”

“选择本来就是一场博弈,就看我的运气有几分了。”沈稚给她倒酒,“以如今状况来说,现在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和云淅说了?”

沈稚顿了顿,托腮长叹一声:“他还在生我的气,得先把他现在炸起来的毛哄顺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