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林确是折了大半,但狡兔三窟不无道理,沈雍防患于未然,早前便在山里留了秘道,隐在湖边的芦苇丛内。她去查探过了,那里并没有争斗的痕迹,就说明秘道是没有被发现的。
秦连风下了狠劲,山河林有武力的人占多数,但仍有妇幼,沈雍不会拿她们的性命撑时间,关键时刻须得以退为进,不然就会举巢覆灭。
沈稚再一口酒入喉,她落水后没消息传回去,怕是他们以为生了意外,她得尽快找到其他人。
陆续喝空了半罐子酒,再将剩下的半罐泼洒在坟前,沈稚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身上还有些银钱,沈稚穿了粗布麻衣混进了城里买了匹马,虽不是什么好马,但也够用了。
在准备干粮的时候,沈稚无意间看到了背后楼馆二楼靠窗坐着的杜若衡。
两人的视线突然交汇,杜若衡马上就认出了沈稚,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作势就要起身。
沈稚当即摇摇头,暗示他不要下来。现下装作不认识她最好,才不会惹来祸端。
“姑娘,好了。”摊贩把东西递过来,沈稚点头道谢。
再回首,沈稚对杜若衡轻松地笑了,摆了摆手后便转身离开。
待杜若衡下来找人的时候,沈稚已经不见了踪影。
又过几日,沈稚去了趟亘州,在路途上的时候就听闻亘州太守对汪宁海私养兵马,偷运矿石一事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
朝廷下令彻查,秦连风被此事牵绊住,留在了汀州。
而沈稚到了亘州后却落了个空,谢知棠府宅宅门紧闭,去码头也没找到其他人。
人去楼空。
沈稚面对广阔的大江,想到亘州那晚的除夕夜,如同这江涛一样,时间果然是洪流。
江边风大,沈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心想,该换身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