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愣住,眼中疑惑地朝里看去:“这门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起来了。”见到捂脸蹲在地上的季羕,沈游大惊。
季羕本就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差点又被拍晕过去。
鼻子有些异样,他拿开捂着鼻子的手,手掌已经沾上了刺目的红。
两道红痕从他的人中缓缓流下。
沈游:“……”
沈稚:“……”
季羕看着自己的手掌,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直到一条巾帕直接覆上他的半张脸。
他微怔,紧接着自己的脸就被一个手掌给箍住了。
沈稚自己身上时不时的会出一些口子,见血已经习以为常,何况只是区区的鼻血。
她对怔住的沈游道:“浸一条湿热的帕子过来。”
沈游回过神:“哦……哦好!”
季羕抬眼,恰好撞上沈稚在打量的目光。
四目相对。
沈稚扬眉,长得还挺人模人样。
睡着的时候看不出来,醒了沈稚才发现他这张脸的颜色颇为优秀,特别是眼睛。
上挑的眼尾细而狭长,抬着的眼皮挡住了半个瞳孔,睫毛卷翘纤长,给眼睛覆下一片阴影。他眼瞳里出来的目光并不是很明亮,绕着阴郁,清俊带着些许秀气的眉毛压在眼皮上,从他的眼睛里沈稚就能看出浓厚的防备。
他的皮肤很白,但却白得不正常,没有过多红润的气血,仿佛这种白是从他骨子里长出来的。
“匕首已经被我丢了,别想着再拿它来刺我。”沈稚箍着他的脸颊,虎口卡住他的鼻子把血流堵住。
季羕的嗓子发干,声音有些喑哑:“放开我。”
“要止血,你忍一会儿。”
季羕身体无力,她手劲太大,退也退不开,他说话都气喘吁吁:“你是谁?”
沈稚眉眼弯弯:“我是你恩公。”
“……”
沈游找到帕子走过来,面上带着担忧:“这样子一撞会不会撞到脑子,要不要我去把张柳叫过来?”
“晚点再去,就算撞坏了,张柳那个半吊子功夫会治脑子吗?”
沈游顿悟:“也是哦。”
沈稚松开手,给他换了条巾帕,问:“山下的院子就你一个人住?”
季羕按住巾帕,没回她,他像是看不见刺的刺猬,浑身都带着警戒。
沈稚不以为意:“你脑子烧成了一锅浆糊,院里没人我才带你来这的,现在你醒了,山下的事我也不计较,我们算两清。”
他在这待了足足五天,再待下去,迟早会被她娘发现的,沈稚也不拐弯抹角:“明日我送你下山。”
下山?季羕暗中打量了下门外的环境,耳边是清脆的鸟鸣,清晰入耳。他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在某处山林中,突然联想到院前遇见的山匪,季羕心中一紧,扯动了肺腑,不由急咳起来。
沈稚起身好意给他倒了杯茶,刚凑到他面前,却被他的手臂隔开。
“不喝?”
沈稚收回手:“那行,我喝。”
他还有力气拒绝,沈稚就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了,第二天便神清气爽地起来送人。
她站在沈游屋外等人,身穿的暗红窄袍衬得身量匀称修长。
沈稚抬起手臂活络筋骨,见沈游开门带人出来。
沈游知道她今天要送季羕回去,虽然不熟悉,但好歹在一间房里待了几天,沈游实在不忍他穿着一身脏污的衣裳回去,自己的衣服小了他穿不上,于是昨日就跑去张柳那儿借了套衣裳回来,即使是粗布也衬的他精神了不少。
季羕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站在门口,神情漠然。
沈稚偷偷下山的时候有进过几次汀州城,城内有不少的贵门公子,气质还没有眼前的人出挑。她心中有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生长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