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狐裘的毛领被点缀上斑驳的星点,都跟随着灯火缓缓跳跃。
“贺将军,你要的兵我能给,物资我也能给。”季羕把红色旗帜放到他手中,唇边勾起一丝温和的浅笑。
“但我要的不仅仅是你出兵与西地一起抗衡朝廷。”
贺誉怔愣一瞬,随后便恢复如常:“殿下有何要求,直言便是。”
“我要你广而告天下,寻州起兵同反。是你用寻州军的长矛,一起刺进了陵阳的心脏。”季羕笑意不达眼底,墨色晕进了他的眼睛。
闻言,贺誉眉头陡然蹙起,没有接话。
“贺将军,你十七便战功赫赫,受人敬仰,佳话流传甚广。”季羕点破他心中的顾虑,“起兵造反,赢了,可能受百姓谢拜,名垂千古;输了,也可能遭人唾弃,遗臭万年。”
“你寻州军想偷偷摸摸的,我西地的兵可不同意。”
季羕说得很直白,没有留一丝情面。
半晌,他看贺誉仍旧是一副凝眉思索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无趣:“罢了,我也不急这一时,贺将军有了抉择后再找我便是。”
走出营帐,雪还在下。
李正跟在季羕身后,疑惑道:“公子,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跟他说这个?万一他到时候孤傲清高,不求我们的兵了呢?”
“求,便给;不求,便不给。鞍人最后能不能用刀刺进寻州的城土,贺誉自己会衡量。”
季羕停下来,望向远处。漆黑的深夜没有月色,照不亮前方的广袤平原,凛风呼号,像是给蛰伏的巨兽裹上了黑衣。
李正:“那倘若他一直拖着不回答呢?”
季羕收回目光,不以为意:“只要他能拖得起,那就拖着,五日给不出答复,我们便返程。”
他的心系不了苍生,既然不能得到结果,便没必要一直在这浪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