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绝户(2 / 4)

命鬼丧门星,满口什么鬼话!”

她大声盖过宁晏的话,拿着白纸黑字向众人解释。

“他跳河悔婚欠了王家三两银子,是我们几个长辈家垫付的。这年头兵荒马乱朝廷增税,若不是看在同是老宁家的份上,谁肯从骨头缝里挤出血汗钱。”

“亲姐妹都要明算账,我不过是让他抵债还钱,他竟敢不认账!”

“这该死的的瘟命人!还没出生就克死我娘爹,一出生就克死他爹,又克死我亲亲的妹子,现在忘恩负义诬陷长辈!”

一套一面之词的组合拳下来,宁晏果不其然被围观群众啐了。

宁晏知道,宁三娘手里的绝不是欠条这么简单。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家和这个姨妈早在他出生前就分家了。因原主家穷,姨妈又嫌弃他晦气,怕沾了他就坏了自家生女儿的好风水,两家从未有过走动。

直到原主母亲死了,苍蝇过了都能拔根腿毛的宁三娘才冒出来,端着长辈的谱把家里能用的都给搜刮了去——连瓦片都掀了一层。

吃绝户远远不是她的底线,啃肉敲髓吸血才是。一鱼多吃的她直接把便宜甥男卖给老太婆当小侍,结果把人给逼到跳河。

换言之,此人不是小人,而是恶人。

落到恶人手里,怎可能一纸欠条能脱身?她不过是趁着村里野夫们不识字才乱编一通。

动辄跳河的原主是个没丁点主见的绣花窝窝头,若在以往,定然招架不住宁三娘的说辞,哭哭啼啼把指头摁了。

可宁晏的拳头硬得不行。

谁来掰他指头,他就能掰对方整颗头。

敢在武林第一奇才头上动土,这女人活腻歪了,定然要让她见识下自己真气伤人的本领。

“咳咳咳……”

陡然提气的宁晏顿时咳得眼冒金星,血痕点点。

这身体如此不中用,把宁晏气得够呛。

四舍五入也是真气伤人了。

算了,虎落平阳,来日方长。

宁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不理宁三娘骂他黑心烂肺,只说要请族长和里长决断。

宁三娘眉头紧皱,赶紧阴阳怪气。

“哟,家丑不可外扬。你可倒好,你娘才死,你连宁家的脸都不要了。族长当然要请的,可你多大脸还让里长来。不就是想赖账吗?”

宁晏听她一说,就知道族长那边她已做打点。

也是,吃绝户嘛,不是一家人,不吃一家坟。

宁晏不听不管,满口血腥味恨恨道:“不是说我赖账吗,所以里长必须到,给你主持公道还怕人多?”

围观的村民听说要请里长,知道这回有好戏看了。

她们这村叫宁家村,宁家是村中大家族,平时囤水霸田、欺压旁姓的事情干多了,这回出了家丑,可让外姓人乐得现牙。

一个和宁三娘有过节的外姓女子赶紧让夫郎跑腿去叫里长。她夫郎是做媒的,凭那一口黄牙,把在宁家看到的破事添油加醋地传了一路。

于是传到里长耳朵里,已经变成了宁三娘伙同女儿们把甥男打到吐血,都快出人命了,求她去决断。

里长姓孙,因年轻时被征入伍混了个小军功,回到家乡便被举荐为里长。以往宁家族长即里长,一朝被外姓人占了“官位”,双方关系自然不会热络。

更多时候,势单力薄的里长对宁家的事都和稀泥。只是今日快闹出人命,她必须站出来。

“宁三!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竟敢持棍伤人!”

里长一来,对宁三娘猛喝。

宁三娘倒也不怵,将她那一套说辞抖给里长听,又像模像样拿出文书来。

里长听宁三把自己说成圣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呸了好几声。她知这宁三惯是爪长心狠,张嘴就能颠倒是非,还曾读过几年书,生了好几个女儿,在村里颇有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