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哼!今天有个傻逼,跟你一模一样,我跟他吵架,他居然还想叫人打我。”
蒋天生抱着她,只敢嗯嗯作声,也没有反驳她。明明是她在别墅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跑得人影都不见,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嗯?”萧宵忽然捧着他的脸,瞪着他,语气非常不满,“你为什么不骂他?”
“怎么骂?”
萧宵搂着他脖子闹起来,像极了无赖:“我不管,蒋天生那个傻逼对我不好,你要骂他!骂死他!”
“好。”蒋天生全盘接下她的撒娇依赖和无理取闹,摸摸她的背心,安抚着她,“蒋天生那个傻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嗯。”仿佛像是被揉顺了毛的猫咪,萧宵此刻抱着他直打哈欠,“要叫浩南去打他,还要叫上太子,还有Kevin,还有……还有……”她的声音渐渐轻下去。
蒋天生抱着她,一动不动。眸光黯而辽远。
早些时候他看了那盘婚礼记录的DV。
他看着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看着那些和他的朋友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心里没有丝毫惊惶与恐惧,仿佛只是看着老友在平常地欢闹。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跟他有着同样面孔的人含笑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封住她甜美呼吸。
那一瞬,他仿佛可以与屏幕中的人通感,仿佛自己也能切身感受到她柔软芬芳的亲吻,全心全意的依赖珍爱。
可是,嫉妒和另一种浓稠得像永夜一样的情绪,在他闷热而晦暗的体内疯长。这种情绪汲取着他内心深处仅存的一点热情和渴望,化作自身养分,破天生长。那些伸展的枝桠与根系,撑开了他的□□与灵魂,将他搅裂成破碎的、混杂着灵与肉的、残破的一片一片碎屑。
痛苦吗?
不,他只觉得荒唐又酣畅。像是痛饮甜蜜鸩酒,那点微乎其微的折磨与恣情纵意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想,自己要么疯了,要么就是快死了。否则他涸泽一样的躯体,怎么衍生得出这样磅礴而迅猛的感情。
窗外夜色如墨,星如点。房间内灯光昏黄,暧暧近天明。
萧宵毫无负担地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蒋天生搂着这个没心没肺倒头就睡的人,眸光沉沉。
等她醒了要怎么解释,要怎么留下她?
仿佛是探觉到了他的心声,萧宵皱皱眉,在梦中渴醒。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
觉不出他有丝毫异样的萧宵掩嘴打了个哈欠,回身去找床头柜上的水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关灯?”
可惜,精巧的床头柜上并没有放着任何水杯,连床下的地毯花纹都和平时不一样。
萧宵一下清醒过来,整个人皮球弹跳起来,一下离他两米远。她眯起眼,眸光危险:“你怎么在这?”
蒋天生抬眸看她一眼,动了动僵麻的手臂,习惯性哂笑:“这是我家,我当然在。”
“那我怎么在这?”
他扯着嘴角看她一眼,眼神促狭,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说呢自己没点数吗”。
萧宵使劲那么一回想,猛地一砸脑袋。悔得龇牙,直想给自己两巴掌。妈的,一喝酒就干傻逼事,明天开始就戒酒!
两人沉默对峙之时,窗外悄悄漫进来清凌凌的晨雾,静静沉在她脚底。谁都没有注意到。
萧宵昂了昂下巴,非常凶:“你想干嘛?”
蒋天生将手枕到脑后,闲闲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突然闯进我家,给我看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照片和录像带,让我精神恍惚,心神不宁,还谈崩了一个大单子。”
萧宵皱了皱小脸,沉默了一小会后,诚恳发问:“你能不能要点脸,好好走你的人设行不行?”
他发出一声轻笑,毫不介意。
昏黄灯光下,房间内已经翻涌出一层极淡极淡的薄雾,看起来像是要埋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