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太皇太后处置。”
“是非曲直,都有个理。按理他是外戚,外戚臣官要治罪,要禀宗正,再经廷尉,再经陛下。”苍婧道。
“公主错了,当今天下以太皇太后为尊。”朱正司没打算放过萧青,他看了两个卫兵,两个卫兵立刻吹了个口哨。
萧青和苍婧也没想到,朱正司一个奉常真的肆无忌惮,在他们面前直接调了郎中令的兵马。这也便是说,今日之事,比他们想的更复杂些。
更多的卫兵来了。
萧青上步拔剑挡在苍婧面前,周围的卫兵倒也不敢上前,萧青记忆里从某一年开始,宫里的卫兵都挺怕他的。
他以为他做了什么,虽然一直也没想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
苍婧看也没看那些卫兵一眼,低头捋着袖口, “朱奉常平日看不起女子,但在官场还是很懂为官之道啊。”
朱正司被戳着了痛,又丝毫不减嚣张,“我乃九卿,他乃卫君,他对我不敬,我就算杀他又何妨。”
杀他?这个字眼最是落在心头。
苍婧眼眸轻转,唇间咬着狠利,“本宫的人,你敢动?”
萧青心口有热意涌动,流淌全身。这是比以往更为剧烈的心跳,要跳出他的身体一般。
他的耳边就是那句话,她说他是她的人。她向一个奉行着俗世教义的人宣示此言。
一时间万籁俱寂,那些赶来的卫兵退了很多步。他们想起了一个传闻,那是流传于皇城兵卫间的可怖传说……
萧青这才看出,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他,而是苍婧。难道苍婧做过什么?
萧青不禁看向她一眼,苍婧也未动声色,但那些卫兵一个不敢靠近。
萧青的眼睛移不开了,直直地看着她。
他见的最多的是她端丽之容,素来怀念的也是她笑颜如花明媚灿烂,她桀骜蛮横的样子她很少显露在他面前。
“煦阳公主,你竟如此妄为!”朱正司大骇。
“动本宫的人,就是动本宫。”
萧青又听到了,她张扬着她的峰刃,说着他是她的人。
那种气焰就像带着火光耀眼夺目,她是敢与世间作对的公主。那就是日月,是世间独一无二。
朱正司满脸胡髯起起伏伏,乌青的眼一瞬皱起,“煦阳公主,你可知我是谁?”
“朱奉常掌礼教,定然看不惯本宫,可也没见你管本宫的姑母。所以比起遵循礼教,朱奉常显然更喜欢遵循为官之道,”她用着她高贵的身份,将它作为兵刃抵在了朱正司的脖子上,“本宫今天要把人带走,你敢闹,本宫绝不放过你。”
朱正司只能屈服, “煦阳公主,你我若僵持在此,谁也不好过,各退一步吧。”
各退一步,便是暂时作罢。朱正司真正担心的是坏了今日之事,他在里头做什么,自然是关于祭祀之事。
苍婧随之带走了萧青,她在后听得朱正司大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朱正司气愤地转身入祭堂,关起了门。
一个掌礼教的臣官当然容不下她的所言,因为世间教义及律法就是容不下她。
事出有急,这话也就说了。
可那也算不得假话,她的心是真的动了。
世间原来有些真话,是在最不真的时候说的,还不能承认。
行去半里,苍婧才觉了双颊滚烫。萧青一直看着她,看得她不知怎么好。
“你在想什么?”苍婧游走着目光,不知该瞧哪里。
“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萧青目光深深,好像看到了更远之处。他突然忘记唤她主人了。
苍婧难堪地笑了笑,“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别人派来刺探我的。”
那一天,苍婧和萧如丝打算出府置办,苍婧要送首饰给陵城官吏夫人们,以些小恩小惠拿下一些人。
那一天,冰寒彻骨,府外有个小乞丐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