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酒楼用的菜不够新鲜。”
映棠摇摇头,指着那叠青瓜,“比起叶子菜,瓜类更容易存放,可这青瓜如此新鲜,所以菜是没有问题的。”
她将方才的菜价又说了一遍,连同伙计的回话。
映棠分析,“所有菜无缘无故的出现酸味,要么是制菜的食材与有酸味的东西混在了一起,要么就是使用的调料出现了问题,可青瓜无恙,说明食材无错,错在调料。”
“伙计说,因为盐务出现了问题,所以菜价要提高,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他们买的盐或许也有问题。”
映棠的意思是,在盐价提升后,这家酒楼或许买到了更便宜的盐,但这盐品质不高,所以影响了菜的品质。然而他们又同样的以盐价提高的理由,趁机抬高了菜价,为此能够获得更多的利润。
“我明白了,”韩霁舀了一碗鱼汤,仔细闻了闻,确认这股酸味确实来自于汤里。
映棠又说,“我在烟霞镇做腌菜的时候就发现,这一带的腌菜生意格外繁荣,大人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借着腌菜生意倒运私盐。”
腌菜本身需要用盐来制,而且气味较大,所以制作腌菜的园子,会囤放大量的盐。
只需要用多层油纸包住,就能将盐藏在腌菜坛子里,并借着腌菜本身的味道掩盖运送出去,不可谓不高明。
若有大单子,甚至不用油纸包裹,直接用空坛子装满,混在其中,夹带私货即可。
“但这些都只是猜想。”映棠不敢确认,是否会如她所想的那般。
韩霁搅动着调羹,思考这其中的关窍。
兀地,他起身朝映棠行礼,“多谢楚姑娘提点,只是……”韩霁扫过这一桌子菜,有些说不出口来。
映棠便起身,抬手请他出门,只说,“大人无需介怀,公事要紧,还请快快离去,莫要在此耽搁了。”
他没有失约,这顿饭吃不吃完都不打紧,况且这些都是映棠的推测,稍有不慎便要出岔子。
韩霁闻言,满含愧疚,犹豫着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便推开门疾步而去了。
那是一对海棠耳铛,用上好的黄玉雕琢而成,成色极好,映棠拿起来时,尚且余有温热。
她扭头望着门外,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欢喜。
韩霁是读书人,最讲礼节,可他频频拉近界限,所有出格的举动,都无不在向映棠表示,他隐含在物件上的情意。
映棠默许了,曾经只是不敢确认,但她方才,忽而间,得到了确定的答复。
……
“城郊的腌菜园子已经暗中查探了,确实如大人所言,除此之外,还有酱园子。”柳无常马不停蹄,在各处园子里飞来飞去,已是满头大汗。
园子里有些整装排列的坛子,打开后全是白花花的盐,甚至都不用韩霁提到的油纸包裹的法子,柳无常提到这一点,觉得这些人过分大胆了些。
韩霁不以为然,“并非是大胆,油纸包裹能运出的有限,而且极易沾染气味,又需要大量订购油纸,未免引官府察觉。”
另外,私盐案爆出后,地下交易必须加快进度,盐需要快速交易出去,故而只能铤而走险。
陆县闻名的是茶叶,故而用茶掩盖私盐生意;烟霞镇的焰火盛名,借焰火装运私盐;寿州有名的是腌菜酱菜(此乃作者杜撰),故而将私盐藏于其中。
中间关窍,甚至不惜打上姑娘家嫁妆的注意,挟制他人终身,换取这等微薄利益。
“只是这些生意如何让人知晓,又能悄无声息的交易呢?”柳无常想不通这点。
韩霁整理着证据,猜想道:“那就得问那些酒楼老板了。”
“迟沂还有多久能到?”
寿州城的官府未必可信,只有将证据真正摆出来,才能震一震他们,届时再借由他们的势力,把这一带的地下网,扯到明面上来。
“张敬远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