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就算如此,在看到扶苏那张熟悉万分的脸时,他还是不禁愤怒。
嬴政灭六国,眼前人是受益者,甚至可以说是最大受益人!
在这种情况下,张良的态度……只能说懂得都懂,扶苏这边也差不多,出于种种原因,此刻他对张良也没什么欣赏的心思,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可以走远点,可以说是相看两厌了。
不过好在两个人都是有涵养,懂得克制的人,倒也没出现撕破脸的场面。
伏念知道自家小师弟的往事,不欲说太多,免得节外生枝,交代了几句,随即便带着扶苏直奔竹园而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张良却并没有放松,如果没错,师兄和扶苏去的方向是师叔所在的竹园。
可扶苏找师叔是为了什么?
张良想不明白,没由来的,他突然想到了那封伪造的信,同样来自秦国,也是这样毫无由来……
“怎么了子房?”颜路察觉到了师弟的不对,轻声问了一句。
“刚刚那个人应当是公子扶苏,那年嬴政来新郑,韩非……”张良说到这沉默一会,接着道“韩非兄长引我在紫兰轩中与他相见,他们很像。”
颜路愣住了,他没想到刚才那人竟然真的是公子扶苏。
“他来做什么?”
张良摇头,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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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良不同,此刻的扶苏很平静,他既没有忐忑,也没有不安。
过去已经注定,那是无论他再如何花言巧语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管他是否承认,韩非子都死于父皇治下的秦国,母亲手中总是会有无辜之人的鲜血,但好在,他想要的也从不是真心相待。
于他而言,只要荀子能看住东皇太一,今天便不算白来一场。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扶苏迈入了竹园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得偿所愿,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正堂上,荀子看到与师侄伏念一同走进来的白衣青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当日子明救助的人会是帝国公子扶苏。
若是旁人倒也无妨,可是扶苏……
想到子明的身份,荀子一时也拿不准这到底是福是祸。
不晓得其中弯弯绕绕的扶苏在想另一件事,据说当日李斯被老人拒之门外,最开始用的是闭关的理由。
宣称闭关的人出现在桑海城外……
果然一切都是借口嘛?
扶苏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想到了自己父皇搪塞妃嫔的时候,虽不相同,却莫名相似。
所以权力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它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永远不能否认它确实有用,此刻他能登堂入室,不正是凭借于此吗?
“荀老先生,上次蒙你和那位少年侠义相救,还未及答谢,扶苏一直记挂在心,不知那位那位少年现下在何处?”
“公子不必太过挂怀,至于那少年,是我的一位棋友,下过一局,我们之间只论棋道,所以我对其身世来历所知不多。”介于天明的特殊身份,荀子也只能这么说,既遮掩了来自帝国的目光,也能和小圣贤庄扯开关系。
扶苏闻言沉默,直觉告诉他这不是真话,但显然此刻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他点点头,“原来如此。”
荀子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停留,随即道“不知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我不久前得了一件物事,听闻似与荀老先生有关,今日得闲,便想来将其物归原主。”
荀子本想说何必亲自前来,可看到锦盒里的东西的那一刻,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带钩形制古朴,花纹繁复却不失大气,看着手中的半枚带钩,荀子心中百感交集,幼子的带钩纹样正是出自他手,那半枚带钩同样被他珍藏,他很清楚扶苏送来的这件礼物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