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中已经冷嘲热讽快撑不住了。子嗣不子嗣的先不提,张才人命格旺盛?命格狂妄还差不多!

再说了......指着她诞嗣?就今早她那嫌弃他的样儿,他敢说这话,她能一巴掌叫周家断子绝孙喽。

气闷,烦躁。官家得了太后的承认,以退为进的警醒也撂过了,便不欲再逗留,生硬地将话头一转,借口还有政事要办,兴致缺缺地告退出来。

上抬辇一路回勤政殿,陪侍在侧的潘居良眼瞅官家满脸写着不开心,忙陪着小心逗趣儿,“今日是小年,晚上太后宫里摆家宴,各宫娘娘扫完了尘,大多便在中午晌关起门来热闹一番。官家今日起得早,眼下不如去哪位娘娘宫里一道传午膳?”停了停,又添上一句,“臣听说,朝云殿的女使一早往内廷司支了一大堆活计,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又是朝云殿!官家简直想不明白,“太后别有用心便罢了,你没见昨日朝云殿是怎么对朕的?怎么着,还要朕上赶着去讨不痛快受吗?”

潘居良暗自“嘿”了声,笑得愈发讨巧,“可张娘娘那般......跳脱,官家适才在太后跟前,也没说朝云殿一句不是,还赞赏张娘娘来着,可见官家心中还是很得趣儿的。”

“朕那是堵太后的嘴......你昨日没听见吗?”官家不由拔高了声量,“张才人一味要出宫离得朕远远的!朕得什么趣儿?朕想起她就烦。”

潘居良顺势问道:“张娘娘如此说,官家是真打算答应么?”

官家又想起大清早的情形。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好心好意,是真正打算拿出真心待她,可她呢,当年瞧不上他也罢了,而今都......这样那样了,在她眼里,他依旧充不上人形,只想着离宫去逍遥。想想也是窝囊,既如此,他还好吃好喝地花银子供着她,凭什么?给笔遣散银子送出去拉倒吧!

官家一句“不然呢”差些就冲出口了。可是各中情形说出来他觉得没脸,到底只悻悻对潘居良道:“内廷不养闲人,她愿意走就走,朕不稀得看她脸色——你是不知道,她有多气人。”

用不着见,单看官家今日早朝上都黑着脸,从头到尾没吭两句声,潘居良就知道朝云殿是真将官家气得狠了。

唉,想想官家前两年被言官们指着鼻子骂“昏庸”,回头都还和没事儿人似的呢,拿着奏章同他谈笑风生探讨辞章用典......哪像现在?

能气得狠,说明走心,只是官家还没醒过神来呢。

潘居良和哄孩子似的,循循善诱,“那官家既打算成全张娘娘,适才对太后,为何又不提半句呢?太后起先也有忌惮张娘娘恃宠而骄的意思,您变着法子提一提,兴许太后真就松口了呢。”

“两回事,”官家惫懒地答,“满宫嫔御连同后族范氏,多出身武川世族。可近年府兵式微,武川世族内部为争利,互相倾轧愈演愈烈,范氏一门出了两代皇后,而今全指望皇嗣再出自范氏,好压过其余世族一头,代代享外戚尊荣,这才挑中了没有背景的张才人。”

官家微凉目光眺着金殿连绵的飞檐,似同潘居良发牢骚,又似只是自言自语,“朕若松口说张才人不好,太后明日就会往朕身边塞她的亲信宫人,朕怠懒应付。”

这话不好接,纵然官家对太后颇有微词,可官家自己能言后族的不是,旁人却绝不能够。

潘居良呵着腰,隐晦一笑,“张娘娘出身平平,父亲乃京兆尹府一介刀笔吏,太后瞧中张娘娘,或许有这上头的缘故——其实太后还是为官家着想的,太后乐于见着的局面,未必不是官家乐于见着的局面。”

潘居良九曲回肠,半藏半露一段话,官家倒立时听明白了,不由大皱其眉,“朕昨日去朝云殿,并不是为了这些。”

“这个自然,官家是圣明天子,如何会为朝堂之事,算计到娘娘们头上?”潘居良兴冲冲地朝官家比划,“可这不是赶巧儿嘛!官家正好同张才人相处得趣儿,且张才人得圣眷,于官家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