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个铜板。
杨崽仲看着眼前的聚集起来的零碎,连五分之一都买不起,不如洗洗睡做梦来的比较快。
薛叔从忽然发现了盲点,“这好像都是我的钱,杨老二你的呢?”
“啊这个嘛,诶嘿嘿嘿。”杨崽仲视线朝天,呼呼的吹了个口哨,试图蒙混过关。
在薛叔从的死亡凝视下,杨崽仲膝盖一软,双膝跪地嘤嘤承认道,“我自首,我去吃了游仙坊。”
薛叔从倒吸了一口凉气,素来平静无波的语气被打破了,难以置信道,“你居然有钱去吃游仙坊?!三百纹银一桌!”
“诶嘿。”杨崽仲尬笑道。
“你居然不带我。” 薛叔从的眼睛失去了高光,“我的鸟都给你玩了,你居然不带我。”
杨崽仲弱弱的竖起食指道,“是一位,不是一桌。”
一股风应景的吹刮而来,凄凉且喧嚣,吹得两个往吃喝玩乐上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头脑清醒。
每逢发月银,当场就花个精光,剩下啃干粮配水的日子没教会两人什么是节俭,两个月光族面面相觑的当下,杨崽仲突然顿悟了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
薛叔从道,“游仙坊还吃吗?”
杨崽仲艰难割爱,“不吃了。”
薛叔从道,“好吃吗?”
杨崽仲咽了咽口水,“好吃。”
薛叔从再问,“房子还买吗?”
看着隔壁豪华瓦片精致装修,每一块砖头都闪耀着高攀不起的光芒,杨崽仲诚实道,“买不起。”
杨崽仲不想再回答折磨自我良心的问题了,反客为主道,“睡觉吗?”
薛叔从点头,“睡。”
两人想着这屋看着破烂了点,好歹能挡挡风,不至于风吹腚腚好凉爽。
这时,那股拂面的微风突然剧烈的刮了起来,顺便飘飘悠悠的卷走了屋顶遮风挡雨的茅草,前后两块分别飘往了不同的地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分头追茅草去了。
真真是‘八月秋高风怒嚎,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没有南村群童欺负他俩废无力,杨崽仲也没能追到那坨茅草,把头抬得恨天高,与天齐平才堪堪看到了挂在松树尖尖顶上,时不时的掉下几根碎屑彰显存在的茅草。
杨崽仲现下只想报个粗口。
百年树木诚不欺我,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到的高度吗?不是。
杨崽仲双手插袖,抄着手溜溜哒哒的原路返回,薛叔从也同样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薛叔从一问,“茅草呢?”
杨崽仲一答,“挂树上了。”
“带我去。”薛叔从抬下巴示意,自信的样子十分靓仔。
杨崽仲泼了盆冷水道,“薛老三,你也拿不到。”
薛叔从道,“我不信。”
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杨崽仲干脆带他过去,途中想起了对方也没抱着茅草回去,“薛老三,你茅草呢?”
薛叔从沉吟道,“唔……巧了,掉到河里被冲走了,水急天黑我也捡不到。”
半晌后,一大一小两人站在那棵熟悉的松树下,同样九十度角仰望天空,皎洁的月光映照着茅草的身影,落下一片阴影,像个骄傲矜持的小公主,如此高不可攀。
杨崽仲背着手,语气深沉道,“薛老三,捡茅草。”
薛叔从同样的深沉悲痛,“薛老三不行。”
杨崽仲伸手推搡着薛叔从,倒也没真想让他爬树,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真不行,回去睡觉。”薛叔从薅起杨崽仲的后领,一把没薅到,“你后领呢?”
杨崽仲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噢哟?没啦?我说怎么背后凉飕飕的。”
薛叔从揽住杨崽仲的腰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