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确实大了,况且少年已经醒来,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丢掉,黄叔也有些下不了手,左右有他陪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他做了让步:“随你。”
时尘安给少年开了间房,就在她旁边。
她付银子的时候,少年瞧着很不安,上下掏摸一遍,没摸到银袋子,脸色一变,窘迫顿生,等指尖挂到腰间的玉佩,神色方才缓和,像重重吐出一口气似的。
他忙摘下那枚玉佩,递到掌柜那儿:“我有玉佩,我拿这个付房费,好不好?”
那玉温润透亮,一看就是好玉,价值连城,掌柜的为难:“这玉佩不知比房费贵多少,就算客人要买这样的客栈,再买四五间都是够的,小店实在没有多余银两支付你多付的那些银子。”
少年忙道:“你能收下就好,我不要你退还我。”
掌柜的为难地看向时尘安,时尘安将手里的碎银子放在掌柜的手心里,又将那块玉佩捻起,放进少年的手里:“你孤身在外,该有些傍身的财物,你拿玉佩付了房费,接下去的药费,路费,你该怎么办?”
像是没想到似的,少年被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脸因为窘迫而发红,半晌,方才道:“我有手有脚,可以做工挣的,你救了我已是好心,我不能让你白白救我。”
时尘安笑:“你若想偿还我,等你回了家,买两匹我家的绸缎就是。”
少年手里捏着那枚玉佩,抿着唇,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没答话。
这下,黄叔最后那点猜疑担忧都烟消云散,觉得这确实是个品性上佳,又被家里养得过于处尊养优,而显得太过天真了。
那少年却又道:“便是如此,我也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就让我随便在姑娘房里打个地铺。”
黄叔瞪着少年。
放心太早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