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床单,她才来了几个小时,就像住了一个世纪那么熟稔,就好像自己从来都属于这里。
有人在给我洗床单,真的一个女生在给我洗床单……雷潮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别傻站在那里了,快去接一盆清水来,我们把床单再好好冲一下。”
好!”雷潮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俩人把床单按在盛满清水的盆里,用力把泡沫冲洗干净,然后一人拎住一头,抻开来往中间拧,这时候他们都生出了一点玩心,谁都不好好拧,床单中间被拧出一个巨大的水包。这时候雷潮又起了点坏心,他手上略微松了一松,然后尽力一抖,水包顿时破了,水洒了一点在夏林身上。
夏林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厉害,她今天穿了一件很宽松的绿色衬衫,被傍晚的风吹的鼓鼓扬扬的,再被水打湿了些许,好像一片沾了露水的叶子不住的招摇着。
床单拧好了,夏林在院子里把它挂到衣绳上,雷潮去厨房腌肉,咪咪已经围着腌鱿鱼的食盆绕了十来圈了,雷潮一直非常努力地试图告诉它——这世界上也有给人吃的鱼,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破猫,你快给我离开厨房!别搞得到处是猫毛。”
“好了,你不要喊了,我来抱着他。”夏林从院子里进来,把咪咪搂在怀里,猫在她怀里安静多了,但还是直勾勾盯着那一盆鱼。
“还是把它抱出去吧,围墙上有鱼干给它吃……喂,你看,有客人来了。”
夏林抬头,看见院墙上蹲着一只大白猫,两颗水蓝色的瞳仁亮晶晶的盯着他们,咪咪也不扑腾了,乖乖从人怀了滑了下来,又纵身一跃,从窗子钻了出去,一黑一白两只猫咪在院子里翻滚在了一起。
“咪咪最喜欢这只大白猫了。”雷潮说。
“知道是谁家的猫吗?”
“我有次看它身上沾着木屑,估计是木材厂秦大爷养的。”
秦大爷是木材厂的看门人,在萧条的厂院里养了好几只猫和好几只狗,他会从食堂里带出鱼头和排骨喂养它们,咪咪也会去蹭吃蹭喝,吃完就和一群猫猫狗狗在烂木头里玩游戏。有阵子总有一群小流氓往秦大爷的窗玻璃上扔石头,还是雷潮给撵走的,这只白猫肯定是咪咪在木头堆里邂逅的。
“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夏林看着那两只玩闹的猫有点出神。
“叫小白,白猫都叫小白,我试了一次就叫对了。”
等到天色渐晚,暑气褪去,流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咪咪和小白双双跑出去玩了,俩人把烤炉搬到院里,引燃碳火,把在香料里泡了半日的肉食放在铁丝网上,油脂沿着网格飞速的蔓延着,香气在小院里霸道的弥漫。咪咪恰逢其时的回来了,它是自己回来的,大白猫已经不知去向。夏林用筷子挑出鳕鱼的白肉吹凉了给它,一边喂一边哄他,“咪咪啊,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的主人?”
“你怎么回事!”雷潮隔着炉火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她的脚,“刚来这家就挑拨离间。”
“我可不可以算它的半个主人啊。”
“你都算它的整个主人了,你看它现在都蹲到你脚底下去了。”
牛肉已经熟了大半了,他们在月色下欢乐的大快朵颐,夏林真想就这样一直吃下去,吃的大腹便便,吃的脑满肠肥,想到脑满肠肥这个词他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呢?”
“没事没事,我们换着来吃好不好,我吃你烤的,你吃我烤的。”
“你是不是那一面烤糊了想骗我吃。”
“我才没有呢!换吧,换了好不好,我烤的也很好的。”
雷潮还真跟他换了,确实没糊。
“我好喜欢这个小院啊。你自己一个人把院子搞得这么干净,我记忆里平房的院子总是乱七八糟。”
“那是因为不用烧炉火,如果冬天要准备木柴的话,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你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