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是谁的。只是她轻拍着我的背,于是我的眼泪顺着她的脖子滑入她的衣衫。
我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显得太狼狈,她却笑着说我像只委屈的猫,看上去很可爱。
可明明在我眼里她最可爱,比微波炉里膨胀的牛角面包还要可爱,比天上轻飘飘的云还要可爱,比小猫软软的肉垫爪子还要可爱。
我回忆起有一天我曾问过她: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冰冷而不懂爱?
我知道我很矫情,眼里却带着希冀。我听到她说:
没关系,我正在爱着你。
心脏还是抽搐了一下,微麻的电流好像传遍全身。也许我是幸福的。没错,我很幸福。
我能看见青蓝色天空,于是我笑着对她说:我爱你,我正在爱着你。
我不懂爱,但我爱着你。
——————
她笑的好温柔,好像就要对我说些什么。
可电流声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像是在火里撒了把盐。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错位。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也像是被划开一道黑色的口子,里面空洞洞的,却又频闪出奇怪的代码。
我面色惊恐,发现世界竟然已经开始崩塌。我仿佛成了楚门,眼睁睁的看着世界如同积木倒塌,如同白纸飘散。
就要什么都不剩下。
周围的一切裂解成一个又一个正方体,在纯黑的背景里漂浮又不断缩小。
悄无声息的溶解,消失。我所珍惜的一切都要被捏碎了。
她还在我怀里呢,我却听不到心跳。她的亦或是我的。她也要被捏碎了。
我用尽全力的想抓住她,可她像一串乱码,我伸手只抓住了无尽的虚空。我太崩溃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哪怕我只是想呼唤她的名字。
……名字?
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
她是谁?
或者说——
我又是谁?
……
存在的底层逻辑一直都是错的,理智的弦因为这个漏洞咔哒一声被切断。我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重启,世界观悄然重建。
记忆。人存在的证明,靠的是记忆。可我有吗?我尝试回溯过去。我在病房第一次睁开眼睛。
这是记忆的起点。
……那更早之前呢?
我以为我只是忘记了而已。
也许大脑里有一扇门,只是我的记忆被封存在里面而已。但并不是。这就是起点,往前是墙。空白的墙。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我的过去是假的吗?
在入住病房前,我是怎么样的?我确实有父母,有朋友。可我只记得这些而已。只有这些。他们是假的吗?
……我的存在也是假的吗?
停。快停下来。这是一条禁忌的线,我不应该越过去。我一旦越过去了,我就成了楚门。
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对,闭上眼。你是存在的,她也是真的。
无视掉这个崩坏的世界,无视掉逐渐变成代码的她。掩耳盗铃一样,固执的相信爱人仍旧在自己怀里。
可我分明看见她的口型。她说:
“恭喜你。”
“A-0828号实验通过”
纯黑色背景和她一起湮灭,宛若灿烂的烟花。
——————
直到我缓缓睁开双眼。眼球终于适应了强烈的白色光线,我尝试着扭动脖子。
四周是高密度金属墙,有充满科技感的浅蓝色光线流动其中。
这似乎是一间封闭的实验室,而我躺在正中央的一张床上——准确来说,更像是手术台。
有气流涌动进来,实验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