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向外走。欧文进来的小门被藤蔓吞没后已经完全消失了。两人迅速离开大厅,穿过中庭,透过彼此相连的回廊,又遥遥望见了正在宴饮的雕像们。
这座“酒神厅”看上去和外界那座十分相似,但明显并不相同。
欧文不着痕迹地向周围看了看,低声音问:“怎么回去?”
“走回去。”
“问题是,怎么走?一道门后面又是一道门,回廊连接的还是回廊,根本出不去。”
“他既然让我们离开,往哪里走就都是一样的。”
第一百万次,欧文被尼克·温特伯恩貌似有理实则荒诞的完美逻辑打败了。
“你就这么信任那座石雕?”
尼克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有。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个‘预言家’。早在进来之前我就已经‘看’到,我们肯定能出去的。”
欧文面容一僵。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确实不惯于想到这种超乎寻常的解决方案。临时起意的讨论暴露了他的思维局限,也揭开了他从被石雕发现起,就一直试图回避和忘记的事。
“哦对,你都知道了。”欧文郁郁地说:“我在外界跟踪你,甚至打算跟踪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装作没发现而已。”
“你希望我告诉你?”
“不必了。”欧文皱眉道:“只是在这里回忆起来,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尼克咧嘴一笑。“确实。”
欧文瞪了他一眼,但没有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纠缠,浪费时间。“你知道我一旦离开,就会忘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当时不太确定,现在已经证实了。”
“找我做测试,很有勇气嘛。”他干笑一声。“只要能记住任何东西,我都会向他汇报。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大预言家。”
“那你可能还没意识到,我其实不介意你告诉任何人。我希望能告诉你,也希望你能告诉更多人,只不过你根本不会相信罢了。”
欧文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学校里所有的雕塑都是这样的吗?”他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应该是。”
“它们都认为是你的祖先背叛了它们?”
“大概吧,我还没来得及一一拜访。”
“那你认为呢?”
即将打开第四道门的尼克脚步顿了一下。
“我又不是历史学家,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久远的事。”男孩自嘲道:“再说,就算他们真的做错了事,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对吧。”
这话有些悲观,有些颓废,完全不像是尼克平时会说的话。他隐蔽地打量了尼克一眼,但没有出声。
尼克半眯着眼睛,向着虚空某处盯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就快出去了,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最好现在问。之后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给你解释了。”
欧文眼皮跳了跳,一种熟悉的既视感浮上心头。
他霍然记起,开学当天,尼克提醒他走另一条走廊时的语气也是这样:笃定、仓促、且毫无依据。当时他就看到了什么?如果自己没有听从建议,走了跟安吉利斯相同的方向,那么……欧文表情微凝,他好像知道原本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了。
“确定不问了?”尼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偶然想通一桩旧事并没有让欧文轻松多少,反而加重了某种名为内疚的东西。欧文犹豫一秒,咬咬牙,抱着“反正对方已经知道了”的破罐破摔的心态问道:“弗兰克的信,是怎么回事?”
尼克果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跟你们以为的都没关系。”他叹了口气回答:“弗兰克是我的一个朋友,几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从那以后,他母亲的精神状态就不太正常。我有时间就会编几封信寄给她,这样她就不会每天拉着别人问她的儿子去哪里了。”
这个答案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