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
“你真以为能瞒住我吗?”艾丝特尔哼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挑起了自己颈间的项链,“它们之间的咒语虽然精妙,但我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吧?连接咒的变型方式,你之前分明教过我的。”
证据确凿,斯内普无从否认,噙着赞许的微笑看向自己最出色的学生,“你学得很好……是我疏忽了。”
他不知道艾丝特尔从何时发现的项链的秘密,或许是在不久之前,或许就在收到的当晚,那不重要——她从未把项链取下来。既然得到了默许与纵容,他便不需要再为自己的暗中窥探感到不安了……今后还可以更明目张胆一些。
“老实说,我原本不习惯佩戴项链,特别是冬天的时候。”艾丝特尔轻轻拨着锁骨上那只金色飞贼的翅膀,“但它一直都很温暖,它是特别的。”
“其实……我的确瞒住你了。”斯内普突然开口道。
“……是吗?”
艾丝特尔果然露出怀疑的神色,把颈间的项链拉高,想看看它里面是否还藏着什么难以发现的精巧机关。见她这幅反应,斯内普哑然失笑,将那只白费力气的手又一次握住了。
“这条项链的材料……是我母亲的遗物。”他缓慢地说道。
“……确切地说,那来自她的丈夫,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作为一枚婚戒。”在艾丝特尔讶然的目光中,他神色淡淡,不紧不慢地讲述了当年的故事,“那个男人在建立婚姻关系之时把它送给了我的母亲,最初他还没开始酗酒,他们之间也还有真的感情。后来,感情濒临破裂,家庭条件也变得更糟,那个男人试图拿戒指去换酒,母亲拦住了他,尽管……付出了一些代价。不久,他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嗜酒易怒的麻瓜丈夫和身为女巫但总是逆来顺受的妻子,以及夹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不知所措的“多余”的混血孩子,艾丝特尔在水晶球的幻境里目睹过太多相似却不相同的经历。她静静地听着,温柔的眼神始终凝视着斯内普,时过境迁,当初的男孩现在已经完全长大了。
“原本在我眼里,那枚戒指象征的是一个虚伪的承诺、一场脆弱的婚姻和一个破碎的家庭。再加上我的过去……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斯内普顿了顿,继续说,“决定对你坦白一切时,出于私心,我把它熔了进去,并施加了咒语。那样一来,即便你也远远离开,我至少还能通过它,感受到你。”
他轻叹一声,用指腹蘸去了艾丝特尔眼周氤氲的水汽,唇角挑起一丝安慰的微笑,“而且……我也完成了母亲最后的嘱托。猜猜看?”
艾丝特尔隐约猜到了答案,却还是用力眨眨眼睛,配合着表现出无辜的迟钝与好奇,“我怎么猜得出?你又没教过我。”
斯内普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俯下身。答案被埋入了一场情难自抑的吻里,“我向她承诺过,我会为心爱的女孩亲手戴上它,”喘息的间隙,他蹭着艾丝特尔的鼻尖,哑声说,“再过不久……我还会为你戴上另外一件。”
温暖的细链在紧扣的十指上缓缓缠绕,仿佛在为当晚的约定丈量准确的尺寸。由于双方都很严谨,测量过程大概要持续很久——没关系,没人会为他们倒计时。
经过数次痛苦的治疗后,周日晚上艾丝特尔正常返校,按珀特维教授的话来说,她没有继续住院的必要。“恢复得很好,很有力气——我是说,你扯破了我的约束衣。”珀特维面无表情地合上病历本,“顺带一提,这份钱我会从霍尔顿的实习工资里扣除。”
“其实她人很好的。”回校的路上,伊妮德小声地跟艾丝特尔解释,“有些年轻巫师为了竞争圣芒戈的实习名额,不但不要报酬,甚至还想用钱贿赂呢……珀特维教授从来不允许那种事情。”
“她确实很有风格。”艾丝特尔点点头,虚弱地开玩笑道,“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但这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但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在那位古板严肃的德国女巫的建议下,邓布利多把她的水晶球和魔法书没收了,美其名曰“暂时保管”,或许要等到毕业典礼之后才会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