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色的美工刀掉落在地。
散着发的女生背对着大门站着,身体无力地晃了晃,摔倒在窗下陈旧的垫子上,左手握着一块沾着红色不明液体的湿巾,而几乎是同一瞬间,原本虚掩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
“沈暮!”
她听到了她同桌的声音,还有缓缓靠近耳边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停在了一个不怎么冒犯的克制距离,然后是衣物摩擦的簌簌声。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装配了一条金边黑裙,及膝的长度,如果对方想用横抱的姿势带走她,那很可能会面临走光的问题。
沈暮睁开眼,在对方将外套系向她腰间之际,猛地翻了个身,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抓到了!”
墨绿色的发带从脸上滑落,她仰起上半身,眸光发亮,狞笑着望着身体僵硬,神色惊愕到呆滞的江寒蝉。
“真以为你剪了个刘海,我就认不出你了?小比崽子,抢我糖是吧?你……”
剩下的话在视线触及到对方脖子上长达15公分的狰狞长疤时陡然卡住了,不仅如此,对方身上裸露出来的其他部位,颈侧、锁骨、小臂……延伸进衣服内,或多或少的,都有纵横交错的疤痕,不宽,但很长,应该是用利器划的。
沈暮怔愣了一瞬,紧扣着的十指不自觉地松了开来,江寒蝉注意到她的目光,脸色蓦地变了变,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弹开,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脖子,像是要把自己当场掐死。
沈暮回了神,意识到这种盯人创疤的行为不太好,就礼貌性地稍稍别开了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呃……”
她今天本来就是守株待兔,想把这个动不动就跟踪她、视奸她的小变态当面揪出来,言行并用、软硬兼施地教育一下,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她从垫子上坐起身,抓着他的外套递过去,但江寒蝉脑袋一直耷拉着,手也捂着不放,根本没有接的打算。
“江寒蝉?”
沈暮眯了眯眼,双腿朝他的方向挪了一些,上身试探着倾斜过去。
“你……没事吧?”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甚至姿势都不带变的,仿佛坐在她对面的只是一座会呼吸的人形雕塑。
明明是他先做了不对的事,难道还要她反过来安慰他?
沈暮语气沉下来,将手边的外套扔过去,刚好盖在了他的头上。
“以后不要再跟着我!”
她没了交流和沟通的耐心,只飞快地丢了一句警告,就站起身,从他身边不做停留地跑过去,离开了器材室。
体育馆女厕。
沈暮一口气跑了三楼,躲进了最里面的隔间,靠着门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圆形水渍。
好半晌,她那从出门开始一直紧握着左手腕的右手才一点点放开,然后屈起左手食指,狠狠咬住了指关节。
她嘴角遏制不住地往上扬,眼里透出诡谲的光,双脚也犹如脱离了意识管控般,开始在原地走来走去。
啊,好像把自己坑到了。
真是不妙。
沈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去洗手台泼了几捧冷水洗脸,平复了许久,那些在四肢百骸中流窜的亢奋不止的情绪才平息下来。
她一脸平静地下楼,路上遇到了买零食的方晴,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一起结伴回了教室。
期间她没有再遇到江寒蝉,包括剩下的两节课,甚至第二天,第三天……她旁边的位置也一直都是空的。
周五下午,自修时间。
班主任秦苗在她桌面点了点,将她带到了走廊寂静无人的拐角处,然后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黑色的卡面,金色的文字,一面号码,一面住址,却没有注明联系人。
秦苗开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