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玫瑰。”
“嗯。”
“也不喜欢宝石。”
压低的睫毛颤了颤,苏寒离开她的唇,双手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地嗯了一声。
浓厚的铁锈味充斥在这个呼吸相融的距离,沈暮唇边带着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不装了?”
他垂着眸子,在久违的肌肤相亲中,情不自禁地回应她,神色餍足地嗯了一声。
沈暮笑了:“你就只会这一个字?”
回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苏寒沉默起来,恍惚间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死气又萎靡的姿态。
她嗤笑一声,双手搭着他的肩,似乎想推开他,可对方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整个人锁在了怀里。
“暮暮!”
他声音急切,眉眼间尽是痛苦之色。
“不要走……”
沈暮一听这话,原本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又开始噌噌往上冒了:“明明一直是你不想见我,现在却搞得好像是我主动抛弃你一样,你……”
“我只是不想继续伤害你!”他打断道。
“哦,所以你就推开我,让我远离你?”
她语气嘲弄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干脆果断地销声匿迹?一会儿病倒,一会儿病危,每次都在我快要将你彻底遗忘的时候出来找存在感……你这个恶毒的心机男,见不得我过舒坦日子是吧?”
苏寒大声道:“不是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
沈暮从他怀里直起身,冷笑道:“喜欢当哑巴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走,然后和他找个离你最远的地方定居,美美生个三胎,天天给你直播秀恩爱,发全家欢乐照给你看!”
苏寒怔了下,随即苦笑道:“恐怕是不行了……”
“我孩子都养大两个了,怎么就不行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
话题又绕了回来,苏寒静默了几秒,答非所问道:“暮暮,不要把我忘了,好不好?”
沈暮含笑道:“不好。”
“……那我换个请求。”
他将人拉近一些,凝视着她的双眸:“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沈暮嘴角的笑淡下去,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后,她将兜里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然后双手抱着他的脖颈,侧首深吻了过去。
身后的那片玫瑰花,慢慢枯死了。
佣人神色匆匆地闯进花园。
“沈总!”
“我知道了。”
沈暮捡起地上那本厚皮书,随意地翻了翻后,将它重新合上,轻轻地摆放在那张孤零零的空无一人的轮椅上。
“妈妈!”
沈言抓着江一鸣的衣摆,一脸欣喜地朝沈暮喊了一声,但下一刻又像是顾忌着什么,表情收敛起来,默默地低下头,于此同时,那只伸出来的脚也收了回去。
江一鸣抱着熟睡的沈曦站在喷泉旁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全都是冷酷脸,像极了小说里豪门丈夫打脸归来当场捉奸恶毒原配的名场面。
沈暮被自己的脑补雷了一下,以手抵唇,轻咳道:“……这边没什么事了,我们,咳咳,回家吧。”
江一鸣收回目光,转身走人,沈暮跟在他身后,顶着能冻死人的低气压,闭着嘴巴,全程安静如鸡地回了家。
这个江一鸣很陌生,好像隐隐约约地又变回了曾经那个软硬不吃,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江医生。
这个并不是错觉,江一鸣和她冷战了,沈暮一直到第三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事实。
她觉得并不是她反应迟钝,而是对方的做法太迷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