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旁。
“圣上?”
史语蓝吃惊地上前,却也被江决一把推开。
她一个踉跄,难以置信地看向戴九爪金龙冠的男人。“你,没事吧?”
江决盯着眼前的人,只觉时光飘忽,有些分不清当下。
凌之妍拉紧被扯松的衣衫,谨慎地后退一小步,敛首道:“回圣上的话,民妇没事。”江决却不放过她,激动地又逼近一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凌之妍,是……江洄之妻。”
陌生男人的气息突然逼近,凌之妍难受地要往后逃,却又被捏住了另一条手臂,她只能徒劳地强调起自己的身份。江决却仿佛没有听见,又逼问道:“芷郡凌氏么?你……可尝来过都城?”
“没有。”凌之妍慌乱道,“民妇从来没有来过都城。”
欺君是死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断挣扎躲避着江决的气息。
“胡说!”江决低吼,“庆安元年,绎山脚下,英萃宫中的赏花春宴,你……不记得了?”他原本极其激动,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声音低了下去,最后的问句中,甚至多了一丝丝委屈。凌之妍趁机挣开了他的双手,身子撞上了背后的矮柜,再无退路。
“圣上,”一只手忽然挡在了她的身前,江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开内侍,站了起来,他有些吃力的样子,但坚定地将凌之奸拨到身后,“圣上恕罪,拙荆一直住在乡下,不懂规矩。”
江洄垂着眼眸,对江决道。
江决眼中爆出血丝,一把抓住江洄的肩膀,也想将他推开。江洄没有让,他一再施力,虚弱的身子却仿如磐石,纹丝不动。
“皇兄,罪在臣弟,求您……放过她。”
一声皇兄,狠狠打在了江决心上。
他忽然锐利地扫过在场所有宫女和内侍,包括愣在一旁的皇后史语蓝。
“英萃宫中春猎十数日,来来去去的士族女儿众多,若是有人冒犯了皇兄,想必也只是与拙荆有几分相像,她……没有来过都城。”“是,家中管教严格,民妇甚少出门。”凌之妍又往江洄身后躲了躲,把脸埋下。
江决扫过江洄肩膀后,女娘乌黑油亮的发顶。
手抬起,最终却仅仅是握住了拳头。
“大约是吧,”他拂袖转身,“不过是当日被一个小娘赢了半手,便耿耿于怀至今,实是不够大度,吓到弟妹了。”“皇兄言重。”江洄拱手道。
火锅已经滚了许久,咕噜噜冒着泡,几近烧干。
江决忍不住又想回身去瞧,但他克制地闭了闭眼,无论她是不是,现在都不是时候。他重新坐下,灌下一大口冷酒,冷声道:
“既然伤还未好,便留在宫里休养吧。太后病中不愿见人,你们也不必去。直接到赵太妃宫中,替朕向母妃问好。”言罢,江决没有给二人拒绝的机会,直接让内侍把人送了出去。珠帘晃动,女娘的裙子堪堪曳地,过了转角后,便再不能见。史语蓝站在愣神的江决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
江洄牵着凌之妍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内侍引着二人往赵太妃的颜和殿走。
寒风凛冽,江洄的手滚烫,凌之妍敲敲越来越混沌的脑袋,捏捏他的手掌:“你的伤还好吗?”刚才江洄痛得跪下时,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废院里他疼晕过去的样子历历在目,幸好他撑住了,否则真不敢想今天会怎么收场。
“我没事。”江洄道。
“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会没事。”凌之妍想凑上去细瞧,却被江洄避了开来。
“你……”
云层遮住了太阳,银冠黯淡。
江洄蹙着眉,想问她当年的英萃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干涩的舌头舔过上颌,终究什么话也没出口。“嗯?”凌之妍又凑了上来,酒气喷在江洄鼻间,“真的没事?”
“没有。”
江洄一把扶住凌之妍。
醉酒的她似乎失去了平衡感,不过小半步的路程,竟然右脚绊左脚,差点就跌进了他怀里。
江洄把人扶正,暂且压下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