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守峰门官的许可,无帖进了主峰,无奈想得美好,方向都摸不着头脑。绕了几匝后,还是找不到中庭,可真难为人呢。对于姜三,她只记得那是个每逢她癫狂发作又失踪归来后,老头总挂在嘴边威胁恫吓要招呼来毒打她一顿的人名。
却从未来过。
那时候,万事顺遂,老头还不是老头,糟心事也只她一人。如今,老头还留有的也不过几纸,她来看姜三一眼是想了结老头的思念吗,大约是吧。
老头说,姜三是朵风中奇葩,闲来无事时,一般挂在树上。
......真他娘的优秀,难怪两人的信物会是只倒挂蝙蝠。
硕大的山林千峰百嶂,钟鼎越绕越偏,直往老林中深入。
东西南北正五个门庭里,连云叠嶂的群峰中,不拘其峰大小,不拘天时雨露,各众或附于山岗矮树中,或藏于深林茂丛里,就地栖身,魂赋其神,吐纳日月华精,反哺天地阴阳,以身为梁为界,返璞归真,归于自然。
钟鼎一处一眼扫过,沿途以身养天地之人比比皆是。很难不疑惑,世道是何时颠覆,这世间人性又何时改向善了?
接连几日,她胡乱奔走,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好不惬意,反正还有大把时光可以荒磨。绝不是因为她迷了方向,失了路途,绝不是!
一座山翻过另一座山,一条河蹚过另一条河,上上下下的也不知身处何处。她索性靠在山间溪边乘个凉,倒挂蝙蝠纹丝不动,老头该死的相好究竟挂哪枝树杈子上了!
山岭交界处,有一条自上而下迂回绕着的河流,大小可作“溪”。水十尺有余,澈而冽,藤蔓绕树,还有水流飞溅惹得满旁的青苔,添几分阴凉。
钟鼎着眼挑地,避开遍野的苔藓,歪斜地坐在岩边上,将将拧开阿圆苦口婆心又再三硬塞进来的保温杯,一时冷不防和水里突然冒出的女鬼碰个满怀,溅一身水渍。
“哗哗啦,”小丫头片子蓬头赤足淌着冷水,湿漉漉地扒在钟鼎身上,张牙舞爪。小丫头目光灼灼,见钟鼎没有反应,贼心不死又紧紧贴住,缓慢地往上蠕动,林中幽幽荡着她的回音:“为...什...么...不...害...怕......”
她极感兴趣,左手带着潮湿的青苔滑溜溜地一把把在钟鼎手腕上,带着夺魂摄魄的痒意:“我明明就......抓住你了呀......”
“......”钟鼎盯着按在手腕上的暗绿色的手印,深呼吸而友好地克制住脾气,三秒过后发现根本憋不住火,甚至还一不留神捏爆手里的保温杯。
更他娘的火大了。
她把小丫头提溜上来,用她被沾满青苔的手‘深情地’捏住小丫头的脸颊,轻声细语又格外温柔地说:“小姑娘,你不常吓唬人吧?瞧好了我。”
钟鼎一开始只是单纯地而慢慢地、慢...慢...地...翻着白眼,往内平平无奇浅浅转了个360°,然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强忍着一身黏腻的湿衣服揪着小丫头不放,干脆就折腾起来。把眼睛当做陀螺,公转带自转,玩出新花样。接着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啵”的一声掰下脑袋,抛着颠起来,脑瓜狰狞尖笑着忽远忽近围着丫头乱转,带血带浆的液体淋淋四溅滴在丫头脸上。
不是挺能吗,来啊,老子还有更好的。
小丫头双目发怔,钟鼎还不打算停手,想再来个花式添头继续吓唬女娃娃的时候,经受不住如此新鲜麻辣刺激的小东西已经蜷缩抖着身体扒在她胳膊上,不知是山风带来的冷意还是纯粹吓的,宛如上了发条的哆嗦小人。
小丫头顾不得挣扎,嘴一瘪就嚎啕大哭,惊飞一整个林间飞鸟。
“......”嘿,女娃娃不讲武德,明明是自己起的头,技不如人还倒打一耙?
小丫头边抽噎大哭边眯着眼缝偷瞄钟鼎,见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还死盯着她不放,连同那半截身子和淌血的窟窿也对着她,一时间止不住地冷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