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3 / 3)

失落感涌上心头,像日日夜夜喝的苦药,呛得他难受。

陈霜凌困得犯迷糊,朦朦胧胧间听见白愈的咳嗽声,嘤咛着爬起来给他顺背。

*

午间,叶岑潇趁着马吃草休息,下车撩开陈霜凌那边的帘子,瞧见里头的光景,诧异一瞬,又很快恢复成平时生人勿近的模样:“还在睡呢?”

白愈轻声道:“三个多时辰,没多久。”

叶岑潇“啧”了一句:“她平时两天都不一定能睡三个时辰。话说昨夜动静那么大,客栈里的宾客会不会疑心?”

“不会。”陈霜凌不知何时醒了,懒洋洋道,“我给掌柜留了话,想必她能处理好。”

“怎么醒了?”白愈低眉,注意到她凌乱的头发,“阿霜的发簪歪了。”

“先生替我正正。”陈霜凌笑着。

话虽如此,她还是自己抬了抬发簪。乌发、肤白与衣衫的红色相应,构成一幅诡丽的画面。

“叶岑潇,我们往哪儿去?”

“过了一天多,你连去哪都不知道?”叶岑潇右手揽着帘子,有些酸了,变了个位置换左手,“安邑。”

她贴到马车窗前,和叶岑潇咫尺之距:“安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听了我的胡言乱语。”

“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我不知道,但你一觉睡到太阳挂西。”叶岑潇松开马车帘,厚实的布料结结实实覆陈霜凌脸上。

“接着睡吧,还没出什么事。”她向马儿走去,一脚深一脚浅踩在繁茂的草地中,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声音也显得辽远。

陈霜凌乖乖窝回马车里,却也不再睡了,睁着美目从白愈眉骨一路向下,再是泪痣、鼻梁、薄唇、下颌,然后就是被衣衫挡住的光景。

最后才重新仰着颈子,对上那双清冷又粹了柔情的桃花眼。

“听叶二姑娘说,你平时就睡一个多时辰?”

“是呀。”

“一日十二时辰,剩下那些时间你都做什么去了?”

“和先生待在一起。”

“我不在的时候呢?”

“想先生。”

白愈又想叹气,见陈霜凌无比真挚地看着自己,只好把头别向一边,寻出一本册子。

“把这道题写了,思路讲给我听。”

陈霜凌接过那本算经一看。哟,还不如不看。

讲的是分绢,分配不均,一会儿多了一会儿少了。

陈霜凌也懒得想,把算经递回去,直接下定论:“一人一匹绢,把剩下的人都杀了。”

白愈叹好大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