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3 / 4)

墨发在脑后用红绳拢成一束,三两下就能追出门。

她头一次庆幸叶岑潇院子够大,自己蹦得够快。

陈霜凌一路从廊下跑过,裙角像一阵风。白愈听见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停下来,似乎是微不可察地叹了气,微微侧头。

陈霜凌小小地喘了两下,端起声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懂事知礼一些:“前几次碰面,是我多有错处,方才便当我是烧糊涂了,出言不羁,您谅解。”

红艳艳的发绳拢不住她的发丝,一路小跑下来,已经有几束散落。

白愈听着她的话,忽然在想要不要将自己的外袍披在陈霜凌肩头。

现下二人关系非亲非故,此举似乎有些轻浮,不如算了。

陈霜凌见他不搭话,从心底莫名升起一种感觉:这即将是她这辈子最难笼络的人。

不仅是因为难以得到圆滑的回复,还因为白愈这个人看上去无欲无求,没听说过他有入仕的打算,也没有在京城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听叶岑潇底下人那边的消息说,在江南那片颇有“学识广博”的声望,父亲曾经做过不小的官。

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似乎连什么够格的旧事都查不到。

她见白愈似乎对她有些不同,想打感情牌,却又发现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此人的痕迹。

沉默之余,两两相望,他们守着彼此间适当的距离。

微风拂过风铃,廊檐下“叮当”响,一个在想该如何接近他。另一个在想,风起了,不把外衫披给她的话,会不会让她受凉。

最后白愈回去了,外袍还是没给出去。也没留下什么话,陈霜凌面色渐渐冷下来,扭头问红绫:“云舒呢?”

红绫淡淡道:“还未回来。”

陈霜凌似乎听见了满意的答复,重新勾起笑容,嘱咐道:“若是遇见什么她不好处理的,让她去找沈大姑娘。”

上巳节前一天的夜里,陈霜凌笑容款款,问云舒喜不喜欢沈择清。

后者缄默了一会儿:

“是。”

她说是。

和风微醺,撩动了发丝,纯白少女的心中似乎烧过与这季节不相符的灼热,那是悸动烫了一圈。

好像一个恬静柔弱姑娘的爱总是这样仓惶,像匆匆而过间,石块落入桥下的潺潺流水,也不知怎的,“叮咚”一声,便春心荡漾了。

她告诉她,有办法可以嫁给心爱之人,从这时候起,云舒就知道自己往后的路是什么样了。

她不傻,真的。

最终她借着陈霜凌的方便爬了床,将自己对陈霜凌的忠诚和对沈择清的爱意一同奉献出去。

她以为她够乖够单纯,就真的能做个婢女安安稳稳过一生,却忽视了陈霜凌一个处在京城风云万变的姑娘,那样强硬的手腕,怎么会怜惜一个被救回来的乞儿。

自己终究还是卷入大宅院的勾心斗角,心甘情愿成了他们对弈的媒介。

某些方面来讲,她好像也确实蠢。

事后沈择清似乎没有太大波澜,按规矩纳了她。

丈夫开口,问自己想要什么尽管跟管事的说,云舒踌躇良久,吸吸鼻子,她想了想,说,她要去未见庭荡秋千。

对方只是点点头,说那院子也闲置着,一同赏给你吧。

得到消息的陈霜凌当时正找借口与白愈轻语慢念着名家骈文,只通知对方把猫儿送来就好。

对于别院,陈霜凌只是暂居,更何况叶岑潇一点儿也不喜欢小动物。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她带有私心地与白愈通了封信,简单来讲就是,我的猫没处睡,所以我当你学生吧,我和猫都睡你家。

理不直,但气很壮。

白愈回得极快:“好。”

仅仅一个字,陈霜凌似乎能想起他无奈失笑的清浅模样。白愈的桃花眼笑的时候比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