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陈霜凌摸摸鼻子。
段绪年:……
她撇撇嘴,好像有点无语,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在衣裳里寻找。
“在找什么?”
“纸折的星星。”
“……纸折的?早就被泡没了。”
段绪年缓缓停下动作,坐在燃起的篝火旁,理过乱糟糟的头发以后,啃着陈霜凌捞上来的河鲜: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跟你共赴黄泉。”
“嘁,谢谢。”段绪年瞪她。
“别客气。叶岑潇会来救人的,以后你别找我麻烦。”陈霜凌吹了吹烤鱼,火光跳跃在她乌黑泛紫的瞳仁里,亮晶晶的。
段绪年跳起来,忙着辩解:“这一场不是我组织的!我就好好过个生辰,谁知道会发生这档子破事啊?”
“嗯哼~”陈霜凌无所谓似的哼唧一声,却道:“你的海棠发钗落了,改日替你择新的。”
段绪年闻言,又蹲坐在滩上,听潮起潮落,良久才开口:“我以前对你那么差。”
“但我今天心情好,这些事儿以后再跟你算账。”
陈霜凌左臂受伤,大部分时间还得靠段绪年照顾,再加上被水泡这么久,不至于让整只手都废了,但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不用太担心,过不了多久,叶岑潇会来找我们的。”
“你就那么确定?”
……
迟迟没有答话。
段绪年不解地往身侧一瞥,陈霜凌半阖眼眸,身形摇摇欲坠。
“喂,你可别死了啊!”段绪年一惊,索性搂住陈霜凌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少女微弱的呼吸拂过段绪年的脸庞,睫羽轻微颤动。
段绪年不懂如何照顾人,又撕下另一边袖口给人换了绷带,就这么让她睡,白日里将她靠在石头上,自己找些东西吃,夜晚就互相倚着。
陈霜凌也偶尔有清醒的时候,那会儿就靠着段绪年做的食物饱腹,后又沉沉睡去。
每当夜色沉浸万物,吞噬声响,周围只有时不时的浪声起伏时,段绪年就随手拾来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圈圈画画。
暗夜归拢一切,只有欲熄不熄的篝火知道她究竟将什么样的心绪寄托在滚滚不尽的江边。
*
陈霜凌再度醒来时,又是在那张别院的榻上。床帘被高高挂起,床边是叶岑潇那张黑得能滴出墨的脸。
叶岑潇似乎正欲说什么,一只手忽然从她身侧探出来,手背轻轻搭在陈霜凌额头。
冷不防被男人碰了一下,陈霜凌还有些发懵,视线被一片苍白笼罩,一点点覆上阴影,又很快抽离。
“已经不烧了。”声线清冷,语气却含些温柔。陈霜凌顺着这素白的手向上看去,又见到那张再惊艳不过的脸。他背着光,垂眸看她,温和地弯了弯眉眼。
陈霜凌难得愣了愣,随后扯出一个笑来:“美人唐突我了。”
先前朦朦胧胧,没发觉原来此人眼角下还有一粒小痣,点缀在这样谪仙的面容之中,带来些耐人寻味的情致。
闻此,对方的笑意似乎有一些维持不住,一点点松卸,眼里闪烁的星光也黯淡了。他抿抿唇,温声开口:“是我逾矩。”
随后退了两步,轻轻收拾一些治疗伤寒的东西便离开,只留下一道颀长的背影。
“啊?”陈霜凌发觉白愈这就走了,有些不安:“不是,我一句话,影响力这么大?”
叶岑潇沉着脸,凝望她片刻,一言难尽:“你这张嘴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一遇着该说好话的人,就不听使唤了?变笨了?”
陈霜凌眉梢高高扬起,又落下:“虽然男女有别,但他是美人啊,我对美人说话从来不过脑。你说我现在爬起来还追得动吗?”
……
不愧是在叶岑潇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被子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