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段绪年昂了昂首,“在你们这落了物什,搜间屋子,还需要跟你们多费口舌么?”
当然不需要。
所以陈霜凌侧身避开,默许了。
很快,一群男人闯进陈霜凌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闺房中,将屋子翻得乱七八糟。
云舒有些懵,看向陈霜凌,而对方只是低着头撸了撸怀里猫儿的头,她看不到屋里发生什么,但能听见里头桌椅瓷碗碰的叮当响。
段绪年站在陈霜凌身侧,低声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思管什么阿猫阿狗,祸到临头还不自知?”
陈霜凌没接茬。
段绪年心生不悦,但陈霜凌不说话对她而言才是正常的,自那人走后,□□陈霜凌就变成一件易事,她连呼痛都不会,极没意思,可偏偏她现在到沈家,再想找她的事还需费些脑子。
“段小姐,并未发现您的禁步。”侍卫匆匆跑出来。
云舒长舒一口气,而红绫和陈霜凌照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段绪年蹙眉:“怎会?”
她明明安排好人在陈霜凌走的那时候把禁步放进枕头下,现在怎可能找不到?
“不过……”侍卫脸色有些为难。
“不过什么?”段绪年见事情有转机,急切道。
“在屋子里发现一只……一只蛊人。”
!!!
天地良心,段绪年仅仅是想栽赃她偷了个首饰,蛊人是大忌,段绪年饶是再怎么厌恶陈霜凌,也压根没有放这种毒物的胆。
她霎时僵硬地转向陈霜凌。
陈霜凌挑了下右眉,然后开始揉狸奴的肚子。
段绪年:……
段绪年身边一个有眼力见的侍女看见这一幕,见机行事立马想乘乱跑出院子找人,说时迟那时快,她才刚迈开腿,红绫拔下盘着头发的银簪伸手一抡。
簪子顺着她的力道飞出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噗!”短促而有力的一声,直直插入那人脊背,素色簪子染了鲜血,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腥味。
有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婢女,吓得啜泣起来。
段绪年一惊,还是呵斥道:“安静!”
随后又盯住陈霜凌,等她动作。可陈霜凌明显还是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一个劲儿啃着猫猫。
“陈霜凌,你手下婢女擅作主张,做……做出此等不可理喻之事。”她的声音轻轻颤抖,“是不是该有个什么说法?”
陈霜凌勾勾唇,才恋恋不舍地蹲身放下被自己吸到怀疑人生的猫,淡淡道:
“那贱婢在你我都未发话时便匆匆要逃走,不是更该处理么?这种情形下,谁都不该离开。更何况,这里还是我的地盘,红绫只是替我将她就地正法,可有不妥?”
“就算是她做错了事,也罪不至死,你却……”
陈霜凌不耐烦地打断:“我处置个下人,还需要多费口舌么?”
当然也不需要。
所以她没有阻止红绫。
段绪年冷笑:“你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你哪来的资格截断我的话?”
“您若有这时间教训我,倒不如进屋里看看蛊人。”
……凑热闹谁不想?可是看蛊人这哪里是什么小事情,弄不好这是要满门抄斩的。
段绪年没打算在沈府搭上自己,但她若不进,岂不太丢面子?想了想,还是率先步入门扉。
屋子里已经被翻得杂乱,可一个深色巫蛊娃娃却正正躺在地板中央。
蛊人是细麻绳制作的,缠了一圈又一圈,扎满医用长针。
小人的头聋拉着,像一个活人被拧断脖子似的。脸上用墨画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空虚而诡异,四肢似乎没有完善好,左臂处断了一截,软趴趴地垂下,右臂胡乱横搭在身上。
腹部贴了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的血色字迹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