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在寮房里借宿一晚。
清尘师傅为难道:“公主庙不收留男客,再说庙里仅有两间寮房,都收拾干净了留给流云宗的女弟子住的,她们人虽然没来,房间却不能给他人用。”
卓若璃不好强求,回家拿一床旧被子,让荼卿在廊下将就一晚。
第二天天蒙蒙亮,卓若璃去公主庙收被子,发现荼卿仍端坐在蒲团上,拿给他的晚饭没动,被子也没拆开。
卓若璃将他推醒:“一会师傅们要做早课,你别坐这里了。”
荼卿睁开眼,眼神明亮,并无一丝疲态,他抬头看着大公主塑像,沉默不语。
“你不会是没地方去吧?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可你总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是公主庙,不收留男客的。”
不管卓若璃怎么着急,荼卿根本听不进去。
卓若璃只好将他强行拖出去,回头抱了被子,生气道:“你这人,不吃饭也不睡觉,夜里这么冷,万一出了事我可是要担责任的。”
早知道这么麻烦,昨天就不该渡他回来。
她走了几步,回头发现荼卿站在原地看她,眼睛黑漆漆的,长发披散,脸色煞白,天色不明的时候看着十分瘆人。
她走过去,将被子往他怀里一塞,气急败坏的拽着他往家走。
“跟你说,今天我很忙,沈家娶媳妇,我得去请神,没空管你的事。要不你跟我去沈家吃席吧,装作是去帮忙干活的,好歹先解决吃饭问题。”
她发现荼卿这人吧,好好跟他商量,他理都不理,但直接用强的,他倒也不会反抗。
卓若璃将他带到自家院子,在屋檐下收了一套父亲晒在竹竿上的衣服,让他在墙角换了,又着急忙慌的给他打水洗脸束发,收拾完毕天已大亮。
荼卿人长得高大,手长脚长,穿父亲的衣服,袖子和裤脚都有些短,不过总比他那身晦气的黑袍好。
而且头发束起来,露出紧致修长的脖颈,五官更显得立挺深邃,真是赏心悦目,卓若璃很满意。
“快走,再晚就赶不上午饭了。”
沈家在县城,离公主镇有二十里路,现在水路不让行船,只能走路去。
两人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已经晚了不少时候,卓若璃让荼卿自己去流水席上吃饭,她得赶紧为请神做准备。
一会新郎骑马先回来,沈家人祭拜神灵,她全程都在一旁侍奉。
傍晚时分,天色昏沉,沈家的灯火将天空染红,新娘子的花轿终于在锣鼓鞭炮声中缓缓而来。
新郎官沈千哲身穿大红吉服,在亲友的簇拥下等在门口。
他俊脸微红,目光含笑,比昨晚看上去精神一些。看来对这桩婚姻,还是很喜悦的。
地上铺了红毯,从轿前一直铺到礼堂,新娘由媒人和全福人扶出来,跨马鞍,跨钱粮盆,然后去拜堂。
礼堂里烛火辉煌,锣鼓敲得震耳欲聋,宾客们嘻嘻哈哈。
卓若璃站在供桌旁,作为神侍,这种场面已见过无数次,以至于看到满堂的红有些恍惚。
两位新人她已经见过,新郎不用说了,良水县首富沈家幼子,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如今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将来说不定能考取状元,封侯拜相,前途无量。
新娘谢静婉,出自邻县书香世家,容貌端丽,性格温婉,诗书女红样样拿手。
用母亲的话说,这一对当得起“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八个字。
他俩结合,肯定会幸福吧……
正魂游天外时,一声“礼成——”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宾客们嘻嘻哈哈,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闹洞房环节。
正当新郎新娘向嘉宾致谢时,观礼的宾客中突然一阵骚动,一个人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新人面前。
“‘结缘’?怎么在你们手上?”那人抓起两人的手臂,厉声质问。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