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深深2(1 / 2)

广寒枝 果嘉三叁 1099 字 2023-06-03

还有一件陈年旧事。

在司徒娴尚未出闺阁时,每月都有各种与同龄人小聚的活动,例如庙会、诗会、茶会、踏青、赏花、游春等等聚会。

有个和她玩得好的邻家妹妹李二娘,只小她两岁,同住在一条巷道,走动更是较旁人频繁,绝对算得上知心知底的手帕交。李二娘才情样貌都绝佳,是位明媚耀眼知书达理的妙龄少女。

选秀时,二人一起吃住,直到一个被选中留在宫里,另一个被选中做郡王妃。

此后杳无音信,仿佛隔绝了外界联系。

再见面,是李二娘的宫女撞上每月入宫来给婆婆请安的司徒娴。

那宫女拦下她,眼睛红肿,言语谦卑,“郡王妃,李婕妤求见,在前面的亭中等您。”

司徒娴心软,去见了。

李二娘入宫后,短短三个月经历了得宠、有孕、失宠。宫里长大的皇子公主不少,现在再有孕的宫妃根本不能引起皇帝关注关心,反而因此不能侍寝而失宠。

司徒娴看到眼前瘦骨嶙峋唯有腹部高耸的玩伴,心疼。“婕妤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了。”

依照品阶,婕妤比郡王妃低一品,相见时需要行礼问安。

“谢谢娘娘体恤。”李婕妤扶腰从石凳上起身,郡王妃没落座,她按宫规不能先行落座。

司徒娴哑然,想伸手去扶她,又顾及现在这是在宫里,规矩大过一切的禁宫。

李二娘原先圆润的脸盘丰腴的身姿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沉重妆面盖不住面容的憔悴。

二人沉默落座后,侍从有眼色地后退了些,司徒娴今天身边带的是如煦。如煦是从宫里出来的,更清楚宫里的规矩,所以每次入宫都是带的如煦。

如煦有力扶着她发软的身子。

李婕妤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看向她:“皎皎,我可能要走了。这宫里我不认识谁,你是难得认识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我过去多么鲜活的人。”

司徒娴心里闷得发疼发涩,喉咙发紧,竟是一个字也难吐露。还能说些什么呢,真的有能熬出头的未来吗?

她们都清楚,没有。

皇帝还未选定太子,东宫储君之位空置,然皇帝现今身体康健,纵使有何意外,未有所出的宫妃何去何从早有定数,无非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常住帝陵吃糠咽菜苦修数年直至寿终正寝。

李婕妤眼里有了光彩,主动伸手盖住了她放在桌下攥紧的拳头:“很开心还能见到你,让我觉得曾经宫外的日子不是假的,我也不是人偶。皎皎,谢谢你愿意来见我一面。”

司徒娴含泪哽咽难言,顺着李二娘轻抚的力道松开了不自觉紧握的拳,掐丝护甲往常看着华贵精美,方才被她扎进手心肉里,划烂了皮肤沾染了血色。

如煦见了,忙取了帕子擦拭,悄声耳语:“主子,现在是在宫里。”

不能哭。

司徒娴明白,能有此见面交谈的机会已是天家开恩,明里暗处眼睛都盯着宫里人的一举一动。宫妃与皇子后院有所牵扯,多少会令人起疑,双方都难做。

“保重。”

李婕妤笑笑:“恭送郡王妃娘娘。”

不过是几句话的交流,司徒娴梦魇好几天。

梦境纷杂,翻起了她与李二娘相识到交心的点点滴滴。

李二娘的爹最初考中后在翰林院当差,与司徒娴的父亲司徒宏结识,两家相约一同踏青。这时候的李二娘才三岁,刚随母亲从乡里入都城,脸颊两坨红云,像极了年画娃娃。

起初见了司徒娴,腼腆害羞,玩了一个时辰,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后来和八娘还闹过别扭,都想让司徒娴只是自己的姐姐。李大娘早早许了人,本来就大李二娘十多岁,更是不亲近了。

到了上女学的年纪,李二娘不再缠着司徒娴叫姐姐,直接以小名称呼了。

在都城,达官显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