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就是他了。”大太监点点头。
“哼,明知此子乃主战一派,仍让他中了吗?”永康帝冷笑一声:“这帮老东西,果真自大狂妄。”
大太监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永康帝沉吟片刻,道:“让这个李奕来见朕。”
“宣,李奕!”
“宣,李奕!”
李奕被太监引着,一路到了御书房,进了房,便要跪地行礼。
永康帝却道:“免了!”
李奕忙谢恩,垂着眼帘挺拔端正地立在原地。
“好个俊美的少年郎!”
纵是永康帝,如今见了李奕也不禁心中暗暗赞叹一番他的好皮囊。
面上,永康帝却漠然盯着李奕,无喜无悲。
李奕亦是安分立于原地,不卑不亢。
直至半盏茶工夫过后,永康帝才开口道:“李奕,你可知罪?”
声音淡漠,完全不含一丝情感,更无从让人从话语中揣测其心思。
“学生惶恐,但实不知。”李奕回道。虽言惶恐,但神情淡然。
“驱虎吞狼,黄雀在后……好个驱虎吞狼,朕的子民,竟被你说成豺狼!”永康帝冷笑道。
李奕闻言,回道:“禀圣上,微臣以为,自他们围聚成患,掠劫路人,冲击城门之时,便是贼非民了!”
“若非生活所迫,岂会如此?”永康帝问道。
“王法无情,无论何种缘由,犯法,便要受惩。其虽事出有因,却非加害他人之理由,被其掠劫的路人,城中受扰的百姓,亦不无辜乎?”李奕辩道。
永康帝看了李奕一眼,叹道:“归根究底,是朝廷之错,却苦了百姓。”
“圣上统筹八方,谋略四海,纵竭力所求尽善尽美,然人力有所不及,无法算无遗策。”李奕道:“但这些流贼却无法忍受一时的艰苦,更不懂体谅圣情,围聚成祸,致使局势恶化,罪出有因却罪无可恕。”
永康帝闻言,默然良久,忽道:“都说医者仁心,朕见你不似如此。”
李奕回道:“仁心予人,杀心予疾,病灶所在,当果厉除之,以免病变!”
言语间,李奕气势如同一把利刃,锋芒毕露,寒气逼人。
永康帝眼下一亮。
流民死活,他本不在意,方才故意展现爱民之心,就是想试探一番李奕的态度,现如今见李奕心冷似冰,锐气如锋,毫无妇人之仁,永康帝才顺心。
他现在缺的,就是一把快刀啊!
老腐朽们,朕便好生打磨你们给朕送来的这把刀,假以时日,让尔等葬身于此刀之下!
“朕赐你密令,京营兵马随你调遣,一月为限,除此患且不得有损朝廷声誉。”永康帝淡淡道:“办得成便好说,若办不成,朕点你的状元,也一并收回。”
李奕叩首领旨,心道,如若真办不成,到时便不是收回状元功名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