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来的,我中了幻术,那纸人不是我的,是她自导自演,你也看见了,我们三岁就认识,你才和她相识多久,你怎么能为了她这样对我!”
温宜笑不可思议,她和纸人打交道多年,方才隔得远,虽然辨认不清崔灵姝身边的是纸人,却实打实地知道,刚刚带她过来的宋如颜是真的。
她明明目睹了一切,为什么要撒谎?
宋如颜眼睛也红了:“你在说什么,纸人是你做的,你刚刚还给我看过,说要用纸人来诱惑灵姝跳湖,你怎么就这么冤枉我,那有什么幻术,除了你还有谁会用幻术,你不就是怪我碍你的事,可我也是为你好,我不想让你手染杀孽!”
一席话下来,比起被冤枉而委屈,温宜笑的心更像是被剜了一刀,剧烈疼痛。
这种疼痛比她被父皇母后疏远,迁怒的时候还要剧烈。
她和宋如颜不是普通的朋友,她们父母那一辈患难与共,战火纷飞时,她们是在一个军帐中长大的。
温宜笑在自己家里是小妹妹,但在外却没少罩着宋如藤蔓,不让人欺负她。之前温宜笑年幼不知天高地厚时,还曾放言说将来自己的三个哥哥任由她选。
刚刚听宋如颜说温皓月和崔灵姝在湖边,她也是丝毫未有怀疑。
“宋如颜,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温宜笑急得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质问她,却被温皓月死死禁锢住手腕。
“够了,灵姝不懂符咒,怎么会造幻术,就算没有那纸人,那柳叶刀雨可是我看着你亲自降下,你何必揪着宋小姐不放!”
温宜笑转头,盯着温皓月的眼睛:“二哥,你说过你会相信我的。”
温皓月凝视她许久,最后只道:“永徽,你太令我失望了。”
“来人,带公主回府,禀告母后,等候发落。”
他放下温宜笑的手,带着宋如颜和崔灵姝离开。
……
温宜笑被带离了公主府,关在宫中。
崔灵姝名义上是温宜笑的长姐,更是功臣之后,温宜笑此举,不敬长姐,谋害功臣,两条罪名,她是公主亦不能免罚。
言官次日齐齐上奏,在乾坤殿前跪了满地,要求重责公主,以儆效尤。
温宜笑不知外面打算如何定罪自己,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如今迫切地为每日温饱发愁。
作为囚犯的日子并不好过,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
她躺在冰凉木板床上,思考着那日崔灵姝在湖边说的奇奇怪怪的话。
温宜笑虽然不能全听懂,但这些天来回思索,大概能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崔灵姝就是对她有所图。
——崔灵姝从认识她开始,就是要让她众叛亲离,让她被所有的亲人厌恶。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就说得通了。
比如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事的符咒。
再比如说,她从遇见崔灵姝起始,无论自己怎么避,还是多次被迫和她扯上关系。
虽然崔灵姝每一次受伤害,最后她必然要跟着受罚。
都是设计好的。
可惜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没有人会再相信她。连温皓月也不再相信她。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功,干脆不必再说。
现在的处境,和崔灵姝说的众叛亲离,大概也相差不远了。
她不知道崔灵姝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她们是公主,不是皇子,皇子会为了皇位挣得你死我活,公主斗来斗去有意思吗?
崔灵姝想当女皇去找她哥哥呀,干嘛缠着她不放?
她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
反正,历朝历代对于公主的最高惩罚,不过是流徙——至多让她流徙去边境罢了。
她总能活下来的。
而且崔灵姝命大,伤寒了一场,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她的惩罚可能会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