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亲切的热闹。
孰不知,云舒也看懵了。
自她十四岁以后,擦掉了眼前自己欺骗自己的迷雾,再看平日里打交待的那些人,他们的笑都是假的,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今日这些,却都是真的。
弥足珍贵。
她想要拿出手机把这些都录下来,没有手机,相机也行……
她一怔,突然间想不起来,手机是什么,相机又是什么。
等到从脑中千千万万的数据里的把这两样东西的概念翻找出来,又发现,这个世界的工艺是不可能有这两样的。
暗自叹息一声,一扭头,她瞧见了正盯着她意味不明的太子。
她问:“瞧什么呢?”
太子怅然,“咱们该是一样的。”
云舒只当他说的是他们的处境,怔了一怔,有些意外他竟看明白了,随即又觉得,他身为太子,是该看明白的,或许早就看明白了,只是藏惯了,“本就是一样的。”
太子垂眸。
手中的面团被他揉得忽遍忽圆,也不知到底该揉成什么模样。
“放模子里吧。”云舒提醒他。
大迎手艺好,模子的图纸一出来,她三下五除二就拿了几块废铁皮做成蛋糕胚模子。
太子意外俞园竟然能有废弃的铁皮子,但他没问。
自昨日那场要起未起的争端之后,他惊觉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恐怕已经让云舒感觉到了不适。
毕竟,他还不是太子,她也不是国师。
还没有到什么都能互通的地步。
他也有事情瞒着她,幸好,她也没问。
噢……
她问过的。
是他没答。
蛋糕胚子安静地躺在模子里,白白净净的,似乎比冬日里的雪还要干净。
他瞧着与寻常的面团子没什么两样,但也知,云舒于吃一道上,甚是刁钻。
本就是向讨她开心,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逆了她。
“父皇传召多时。你当真不进宫去瞧瞧吗?”他问。
“不去。”云舒答得果断,“不开始打蛋清吗?”
她目光热切地提醒他,“打蛋清费时费手,若是现在不打,等蛋糕烤好了,还见不着奶油。”
“打。”从未见过云舒用这么热切的目光看向自己,太子一时间有点飘,“费点手能叫你出气,值。”
对于云舒不肯进宫,他心里是暗暗高兴的。
但作为盟友,他还是得提醒一句,“父皇心里素来清明。只是他是帝王,要权衡。”
“帝王术嘛。”云舒啧啧叹道,“少府以后也要用这样的权衡术来对我吗?”
“自然不会。你我……”太子亦答得果断,“生死同契,自然与旁人不同。”
只他自己知,说到“生死同契”四个字时,心里有点生闷。
云舒满意地点头,“你我自然是与旁人不同的,有些事,你没到时候不会告诉我,我也一样。少府,你我之间,我不希望像我和圣上一般用揣度人心的方式争狠斗勇。我不傻,但我希望,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放下防备,在他面前当个傻子。”
太子愕然,忘了手中的打蛋清的动作。
“快打。”云舒催促他。
她还等着吃蛋糕呢。
蛋糕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能让她觉得快乐。
心情好了许多,她也同太子多说几句,“这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若不是你待我赤诚,我也不会在众多皇子中选你。三皇子瞧着莽了些,却是个没坏心眼子的。”
太子沉默着打蛋清,心里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兴。
云舒又说:“我不会去见圣上,因为他没有给我有份量的交待。他舍不得长公主,我便能舍得他。”
到底是有过死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