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荷的话让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江进良脸色大变,如果不是还在堂审他几乎要冲过去捂住夏荷的嘴。
她是怎么发现的?江进良来不及思考,他强作镇定应对道:“夏荷姑娘说笑了,草民自幼吃穿日行皆是用右手完成,读书识字也从未用过左手。左手尚不会拿筷夹菜如何提笔写字呢?”
为了加强自己话中的可信度,他特地将话题绕道江县令身上:“还请两位姑娘不要因为害怕诬陷被识破后的惩处就继续编造一些谎言想要蒙骗大人。谁人不知江都县县令博学广识,定不会为这种雕虫小技糊弄过去。”
高台上江县令满意地点点头,显然江进良的奉承话被他听入耳,连带这对江进良的印象也高了几分。
只江县令身边的衙役和主簿面面相觑,堂下这小子说什么来着?夸江县令博学广识?不是吧,江县令来扬州快二十年,除去在县衙府翻过的一些公文,他就没看过一本书好吧!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夸出口的,连他们这些手下平日都只好意思夸江县令:气度不凡,俊逸不减当年……
“夏荷、沉香,不要试图蒙混过关,将借据由来以及字迹到底出自于谁之手说个明白。”江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厉声呵斥道,很明显他信了江进良的那番鬼话。
夏荷没有迟疑,她上前一步,坚定看向江县令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没有说谎,字条确实出自于江进良之手。还请大人验其左手字迹。”
一看到夏荷的样子,江县令旁边的主簿就知道要遭,只因为江县令最讨厌别人直视他的目光,这会被认为是挑衅,也会提醒起江县令他快二十年庸庸碌碌在一个位置上毫无进迁的政绩。
果然,江县令发脾气了:“大胆刁民,依本官看此事分明就是你秦楼设局陷害他人在先,被本官识破后巧舌如簧诡辩在后,还提什么左手字迹,我看那江小子分明就不会用左手写字。”
江县令在位快二十年没学会识人断案的本领,先学会九品的芝麻官舞起三品大员的官威,一番话蛮不讲理却气势十足,但震住夏荷却足够了。
她是第一次见官,一时间证据不足,即使早点突破口可江县令摆明不信也不验证,她无计可施之余也惶惶不安,担心自己鼓起勇气来的报仇非但没有得偿所愿还连累的一起来的沉香以及背后的秦楼。
毕竟为了不损自己名声,沉香坚持将江进良对自己的欠款改成了是赊在秦楼的账。
“不必验其左手字迹,这样太麻烦了。”沉香突然出声,夏荷惊愕回头,不验字迹如何能判定借据是江进良所写,这样她们不是更被动了吗?
江进良面色一喜,在他看来沉香还算是识趣人见形势不好,准备低头了。江县令也松快地捋了一下胡须,心中估摸着这两个姑娘终于准备认错,很快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束了。
却听沉香继续说道:“大人可检查其左手指腹是否有握笔书写所练的薄茧。若真如江进良所言,其左手因白净细嫩没有任何起茧的痕迹才对。江进良是否有说谎,大人验起左手便可,不必逼其用左手写字这般麻烦。”
古代毛笔抓握极讲究姿势,写字也需半个胳膊腾空,既需要臂力又需要手对笔杆的把控能力,因此江进良既然能将左手字写的不错,他的手指上握笔的茧痕定然也不轻。
江进良下意识握拳,不用看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左手紧握时交叉在指腹间实打实的老茧,甚至连老茧的位置都和右手的地方差不多。
他苍白辩驳:“我幼时在家劳作,两只手都有老茧,这不算。”
沉香听出江进良的心虚,正准备趁势追击时却听江县令道:“ 黄口小儿信口胡说八道,难不成你以为只凭一张嘴就可以空言断案,根据几个老茧就能证实些什么吗?本官说了是你秦楼诬告,那便是。”
空言断案?沉香心中呵呵一笑,这狗官说得怕不是自己吧。分明是他断言在先,又先入为主地给出结论,其间疑点种种一概置之不理,忽略良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