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脚尖离地,脚腕勾起一个竹编的花篮朝空中一抛,漫天的梅花纷纷扬扬而下,斑斓的火花之下,花影缤纷。有些客人甚至不约而同地站起,想要伸手去接那圣洁、瑰丽的梅花,抬起手,才发现坐席和看台的距离比想象中要远许多,许多。
“呼,还好没出事。我最担心这火花会把屋顶烧出个洞。”媒妈在二楼里屋,隔着纸窗,长吁一口气。
“娘你放心吧,我亲自监督改装的舞台,安全系数肯定没有问题。”沉香眉眼弯弯,殷勤过来给媒妈捏肩。能让她和红芍、白穗一起对舞台大改特改,可离不开她最近窝在媒妈怀里的撒娇卖痴。
“臭丫头,一天天说话奇奇怪怪的,欺负你娘没读过什么书是吧……”媒妈轻声嘀咕,却没有深究。
媒妈这会神色还算正常,但当看到火花散尽,五光十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甚至还在不断旋转移动位置的时候,她简直惊到合不拢下巴——
“这是怎么做得?”
“镜子、加各色的碎石片。”沉香含笑解释。为了看媒妈这惊掉大牙的表情,她可是特地将灯光的研究和彩排安排到媒妈睡觉后的时间。
媒妈惊讶也只在一瞬,她转头看见沉香一副偷着乐的表情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榔头敲过去,“我倒要看看,你还整出什么新的花样子来。”
台上,
随着灯光而起的,还有女子附腰系着的彩带,她食指轻盈地牵出一端,脚步飞快,踏着鼓点绕出一圈又一圈的彩带来,很快,飘逸的丝带几乎将她婀娜的身姿包裹,再一下子绽放而开。
黑夜中,飞蛾扑火的,那最耀眼的一只彩蝶。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女子划开彩带,顺着力道在空中腾空一翻,缓缓落在台面上,鼓声停止,灯火重燃,她优雅而魅惑地揭开面纱——清纯秀美的面容展现在大众的眼前。
有些人认识她,却更像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她。
这是棠湖湖畔,那个曾经心灰意冷几欲自尽的女子,夏荷。
而她,从此,获得了新生。
——
一见钟情。
闻飞远从没想到这个词会落在自己身上。
上一秒他还在为那个自称是口吃所以专门用字条服务的小丫头心感好笑,想着回去拿这样的方式戏弄一下自家老爹。下一秒,灯火全黑,冲天的烟火在眼前炸开。
“天啊!秦楼好大的手笔!”耳边曾煜近乎呆滞地喃喃。
怎么敢,在楼内燃放烟花,还这样该死的好看,该死的令人心动!
如果说曾煜是被烟火吸引了眼球,那么夺走闻飞远视线的便是夏荷凌空婀娜的舞姿。
四面环火,一步一轻摇,仿佛浴火重生的一只凤凰,落梅高洁、彩带华丽,女子媚而不惑,一双干净到没有尘垢的泪眼是滴落在闻飞远心头的一滴热泪,让他滚然一烫。
手指在发热。
他想描绘出这位女子的千姿万妙,想拿丹青一笔一划勾勒少女青丝如黛的头发,想触碰她白皙的肌肤,不含半分情.欲地轻吻她灵巧的脚尖。
她就像是一位精灵,一脚一落近乎跳到了自己的心间。
“她是谁?”闻飞远急切地询问。
“夏荷,秦楼的一位艺女,前不久听说还去棠湖跳湖引起了各种闲言碎语。”曾煜为好友解释,“哎,这么好的姑娘,那个江进良真不是个东西!”
“谁?”闻飞远咬牙切齿,这一问,问的是那个欺负夏荷的人究竟是谁。
“你不会动心了吧?”曾煜挑眉,不答反问,“这样出身的姑娘,远可赏之,近可怜之,飞远,以我们的家事,若是不慎倾之,结果只会是望而神伤。”
“我知道。”闻飞远喃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这位姑娘会拍卖吗?”闻飞远握紧了自己的荷包,心脏突突直跳。以他常年逛迹青楼的经历,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