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的先生一职,每日再抄抄书补助家里。
这翻不上进的举动更是被桓家老夫人提着耳朵骂过一次,可儿子不听也没有法子,经常在私下对着儿子一意孤行从外地娶过门的媳妇各种使绊子,觉得是因为娶这个狐媚子的缘故,才让她的小儿子不上进。
不然为什么大郎做到了从五品,二郎也在三年前考取举人得了个外派的官员做,偏小儿子不争气呢?
“娘今日有没有为难你?”桓元嘉从外头进来,抖落从外带来的寒气,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进里屋。
“没呢,今日母亲没叫我过去。外头冷不冷,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落纱的床幔里传来。
他的媳妇洛氏正坐在床沿边,点着煤油灯等他回来。
“小声些,欢儿才睡过去。”这是他们两岁大的女儿,女娃娃圆头圆脑,生下来产婆便喜笑颜开说是天生的福气样子。
可他娘不喜欢,觉得洛氏没有为他们老桓家传宗接代。说完全不在意,这不可能,但相比儿子,桓元嘉更心疼他媳妇。
自欢儿生下后,她的身体便不似往日般康健,气色也差了许多,养了两年却也没多大起色。
桓元嘉心里是知道一点的,他媳妇心病大于身体,是在担忧远在扬州的母亲和妹妹,秦楼生意落魄,亲妹缠绵病榻,自己却只能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守着几个月才来一次的信件得到些许消息。
不过这会,他看自家媳妇脸上终于带了些久违放松下来的笑意,温柔的眉眼弯成了月牙状,连唇边都带着微微弯起的弧度。
“扬州那边来信了?是好事情?”桓元嘉让下人将欢儿抱下去后问道。过左门时候,下人说府里今日有三房的信件已经送到洛氏那里。
再看洛氏现在的样子,他便心下有数。
“二丫入秋时候身体好转,现在已经康复了。”洛氏拉着桓元嘉坐到自己身边,“等过几年欢儿大些,我想带她回一趟扬州。”
“好啊,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也很久没见过岳母了。”对于自家夫人的请求,桓元嘉答应的非常爽快。
“母亲那里……”这里的“母亲”说的自然是桓家老夫人。
“她那里我来说,你就不操心了,安心养着身子,不然过几年我也不放心带你南下。”
“好。”洛氏笑容温柔,或许桓家有各种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这个夫君她是哪哪都满意欢心。
当初在扬州时候她因为距离遥远本非常犹豫要不要答应桓元嘉的求娶,可娘亲在见过桓元嘉后便拍板同意了这桩婚事。
现在看来,还是娘亲眼光好。
“对了夫君,小妹托我打听一下,京都是否有一位姓谢的官户之家最近丢了孩子?”洛氏想起许久未说过话的妹妹特地写信来的嘱咐。
为了描述更准确一些,洛氏还补充:“是父亲、祖父都在朝廷做官的,丢的孩子年龄约莫六七岁。夫君可有知道的人家?”
“谢家啊……”
桓元嘉读过书、考过科举,也熟背过京都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洛氏的那些限制条件一加,他自然知道是哪户人家。
可是——
桓元嘉想了想,还是抿唇道:“京都很少有姓谢的人家,我们桓家算是京都末流之家,相互间也甚少来往。不过官宦人家丢了孩子的事情,大理寺没有接到过报案。”
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撇去丢孩子的特点,剩下符合祖父父亲在朝为官的那家人被他特地地模糊掉了。
没办法,那家最近因新政触怒天子,曾经的清流显赫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不是小小一个桓家可以碰触得了的。
况且,
那家人也许马上就不是夫人所描述的:孩子的祖父和父亲同时在朝为官了。自己也不算欺瞒。
“这样啊。”洛氏有些失望,毕竟是小妹难得托自己帮忙的事情,“那还请夫君多帮我留意,若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