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拂开他的折扇：

“算了吧。你瞧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再问多少次都不会有结果的。我是出嫁的妇人，与你单独在这儿偷窥后院女子，实在不成体统。”

裴开霁不肯：“再等一等。至少让郡主把话说完。”

长公主憋着气，继续看自家宝贝随机应变。

小郡主揉着额头哼哼几声：

“快让开，我赶着去见表叔公呢。”

莱西：“表叔公……？”

小郡主仰起脸，一派天真：“就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呀。你该不会连他都没见过吧？”

莱西差点发出一阵惊天爆笑：“对、对不起……”

看到这里，长公主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又劝：

“算了吧，莱西憋笑也实在辛苦……”

裴开霁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再等等。”

长公主唉声叹气：“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就算你当真把她娶回了家，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的，难道日后你们二人相处，天天都得有个人夹在中间不成？”

裴开霁薄唇紧抿，显是不想与她聊这个话题。

长公主苦口婆心地劝：“你年纪还小，少考虑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男儿还是建功立业未要……”

裴开霁下巴微抬：“郡主又说话了。”

长公主只好暂时闭上嘴，聆听她家乖崽的精妙回击：

“姐姐莫非不喜欢世子爷那般的男子么？哎，也就是今日七哥哥不在，否则先见谁后见谁，还真是难以抉择。”

郡主说话的语气，叫莱西想起了楚春信。

她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

分明也是半大孩子，摸起郡主的脑袋，却像个大人似的：

“我有一言，不知郡主乐不乐意听。”

郡主用力点头：“你说！”

莱西沉默片刻：“若是有人勤将二人相提并论，此二人里如有一人相貌平平，那另一人多半也不是风流倜傥之士。”

长公主转述完这句话，皱着眉问：

“她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说到你和老七的长相上去了。”

裴开霁没说话，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长公主没听明白，他可听懂了。

莱西劝郡主的话里，分明是在说他跟乌月酬是一个德行。

长公主见他这副样子，好气又好笑，拿扇头去拍裴开霁的肩：

“我早说了，问这些东西得不到结果的。”

裴开霁凉飕飕地扫她一眼，视线移回，越过盘曲的藤蔓望向郡主正面对着的空地。

脊背虽还挺得很直，但长公主说不上来，总觉得他有点儿像被遗弃的小狗。

她匆匆走过游廊拐角：

“有人往这儿来了，你也快些离开吧。”

“堂堂国公府世子，竟然为这等蝇头小事所困，传出去要叫人笑话的。”

“那就笑话好了。”

裴开霁扯下绢花，想扔，盯着它生了半天气，还是把花收了回去：

“反正……我也已经被笑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