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拆了信,简单读完一遍。
是杀手的答谢。
他们感谢他提供了苑秋母亲的下落,随信附上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作谢礼。
秦国公盯着银票看了许久,拍手召下梁上的暗卫:
“这封信送来的时候,可有其他人动过的痕迹?”
暗卫抱拳:“属下不知。”
秦国公暗骂一声“废物”,将信纸装回封内,吩咐暗卫点亮屋里所有的灯,再将灯都聚拢过来。
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他举起信封凑近灯罩,仔细辨认信中字迹,发现这个法子并不能让人读到里面的内容。
那就好办了。
没人看到过这封信,即便有人怀疑是他安排人刺杀莱家,也拿不出实证。
“烧了吧——不,我亲手来烧。”
他亲眼看着信纸化成飞灰,脸色也随着烛火跳动明明灭灭。
——安排刺客的人,会是谁?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最不乐见裴、莱两家交好的人,才会用这种手段,妄图离间两大家族,好让他们彻底无法结盟。
“伴君如伴虎啊……”
秦国公感叹一句:“楚小姐今日这三顿药都喝了么?”
暗卫低头称是。
“好,”秦国公捋了一把胡须,“传令下去,即日起加强守备。你立刻沿着官道去寻莱西,找到人,就说楚春信的病情又加重了。”
找到关键人物之前,他怕是都睡不了好觉了。
秦国公灭了烧信的烛火,亲手将盆地焦黑的碎屑倒进水中,泼到了院中的古柏下。
天凉了。
逸王屁/股底下的板凳,也该是时候换人暖一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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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的失眠比秦国公的来得稍晚一些。
接待莱西的伍长是大内总管的妯娌,因而昨日傍晚的对话和国公府半夜的骚乱,下早朝后就长翅膀飞到了逸王的耳朵里。
好他个秦国公。
刺杀莱氏夫妇不成,还要让杀手半夜行刺莱西。
他故意放杀手进入后院,又故意让人发现家中的杀手,所图为何,实在是昭然若揭。
莱晖夫妇又不是傻子。
发现女儿在裴府遇刺,不可能将此事当成秦国公的安排,反而会联系上前一次的遇刺、直接恨上逸王。
不论逸王如何弥补,都会被莱晖理解为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