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成年的皇子没有一个能成气候与他相斗。”
“女儿的意思是,方方面面都不配。”
“连六殿下都比不得?”
姜寒月笑得苦涩,“慕之磊落,行的是敦敦君子之风。”
“沈皓之与他不同,做事手段毒辣毫无顾忌。”
“六殿下斗不过他。”
沈慕之,大晋六皇子。生母乃江南书香世家高氏一族贵女,当朝四妃之一的德妃。
前朝老臣对他信服的不在少数。
无他,唯明君相尔。
沈慕之对百姓怀有大爱,对朝臣做得到敬服。不似沈容之母家势大有外戚专权的隐患,也不似贤妃所出的沈彦之不学无术胸无点墨。
与沈皓之的穷兵黩武更是形成鲜明对比,文臣们对他甚是看重。
可这样一来,缺点也同样明显。
优柔寡断,怀柔之风太过。决策不够坚定,更不利索。
这样的君王放在盛世能大放异彩,一旦发生战火,必定沦为庸君。
“沈皓之眼里根本没有他的这些兄弟。”
“他要对上的,是文献帝。”
姜寒月目光朝窗外苍穹探去,“所以留给姜家的路只有两条。”
“要么继续中立下去,放在景王眼里那就是与文献帝一丘之貉,乃是敌人。”
“来日兵戎相见,他不会手软。”
“要么就同他站在一起,对付陛下。赌姜家下一个荣华富贵。”
崇光泛彩,春日已近尾声,万物活泛过来。
院里茂盛的嫩叶压满枝桠苍翠欲滴。
少数泛黄的老叶不甘地抓住最后一点枝头垂死挣扎。
最终仍是抵不过东风,吹落在地碾落成泥。
新旧交替原就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抓住机遇,姜家未必攀不上新的高峰。
“阿辞,你觉得就算赌赢了。”
“景王就是明主了吗?”
她说的这些确实在理,姜玄朗看到的还要更远一些。
“为了逼我们姜家,牵扯两条性命。”
“真的跟了他,沈皓之会念着我们的好吗?”
视人命若草芥的君主头脑清醒还好,一旦没了理智,天下都会沦陷至灾难当中。
“我说了。”
“爹。”
“我们没得选。”
姜寒月句句诛心,“不选沈皓之的下场,是连给他念着我们的机会都没有。”
“在景王与陛下的斗法中存活下来才是姜府的第一要务。”
“其余的东西,都得等到局势安定下来才有机会去谈。”
姜玄朗不再言语。
小女儿的话在理,他确实被说服了。
拿起那枚烫手的玉扳指,神情是走投无路的无奈。
“那便依你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