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婆子得他命令去请孙氏过来。
姜寒月扔了一张纸到姜玄景跪着的膝盖边上,“这么多人都在,谈谈吧,二叔。”
“这是我在宝泰楼拿到的账单。”
“里面详细记载了你是从何年何月起,欠了赌坊多少银子,还上多少。”
“都是家里人。我们总该知道,除了宝泰楼,你还在外赔了些什么吧?”
姜玄景身子哆嗦,蜷成一堆不敢回话。死活不愿开口,一张嘴被粘住了般,连道口子都舍不得咂开。
“你说不说!”
姜父一拍桌子,暴起就要给他一脚。
“你不说就当我查不出来是不是!”
“别以为有母亲纵着你,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若不是顾念你的那些儿子们,我早把你逐出姜家族谱了。”
一通重话落地,姜玄景慌了神。
他膝行着死死抱住胞兄的腿,“大哥,我错了。”
“我真的知错了。”
“别把我赶出姜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大哥,你看在娘的面子上再饶了我这一回吧。”
说着说着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宽恕,毫无二房一家之主的尊严可言。
“姜玄景,你这个天杀的东西!”
孙氏来得凑巧,赶上他最狼狈的时刻。
“老娘的嫁妆呢!”
“你是不是把老娘的嫁妆拿出去赌了?”
“你这天杀的狗东西!那是我留给翙儿的救命钱,你居然连一条活路都不留给我们娘儿俩。”
眼看要孙氏就要和他扭打起来,全不顾自个儿的体面。
姜玄景本就是个混球,和孙氏动起手来也是信手拈来。两人撕扯,状如疯癫,你一口唾沫吐我脸上,我一手耳光扇得响亮。
姜玄景一边打还一边骂。
“臭婆娘,整个后院都是我的!我用你几个子儿怎么了,别说银子了,就是你儿子我不爱管也啥都不是!”
“你这个只知道靠女人的废物,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宋雅玉刚劝过姜玄朗,这会儿又要给这两夫妻拉架,气地脑仁直抽抽。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拉开啊!”
等到二人分开,这夫妻两已是衣衫不整,妆发散乱。
姜玄景被孙氏在脖子上挠了两道血痕,孙熙茹半边脸也肿地老高。
都带了吃人似的眼神盯着对方,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抽筋扒皮好让对方挫骨扬灰。
“你二人一把年纪,孩子都有几个的人了,看看这样子。”
“成何体统!”
姜父刚压下去的怒火隐隐又有翻腾之势。
“体统?”
“你们姜家同我谈体统?”
孙氏啐了一口,打红了眼。可不管姜玄朗是不是姜家的家主,带着哭腔道,“少在这儿给我假惺惺了。”
“我孙熙茹今日把话撂这儿了。”
“姜玄景!我要同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