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又巴结。
偏生姜寒月这边冷清无比。
小姑娘们也有自己的团体,没一人愿意凑到姜寒月旁边作陪衬。
挨着她下首的姑娘不着痕迹地移了移,也不知自己倒了什么霉挨着她。本就长得不甚突出,还离这人那么近,不就是个活生生绿叶衬红花的例子吗。
“瞧她那清高样,当真是天外来的谪仙,不屑与我等凡夫俗子为伍。”
“谁说不是呢?这燕都的风头都被她姜寒月一人占了去,谁还有心思管你我这一两俗人?”
“要我说,这位保不准打的就是那个位置的主意。你们瞧瞧诸位皇子有哪个没被她撩拨过,刨去刚归京的镇北王殿下,我瞧着皇子们怕是都对她有那么点意思。”
姜寒月耳朵灵敏,隔她不远的声音压得挺小,还是被她听了个正着。
镇北王?
她在心底轻嗤,若她未受沈皓之救命之恩前这番话也没说错。巧了不是,偏偏救下她的人是这位威名赫赫的镇北王,就是不想撩拨那人,也已经撩拨过了。
当真命运弄人。
端坐殿前,姜寒月满上一杯御酒。放在嘴边正要喝下,殿外传来小太监传唱的声音。
“四皇子到。”
“六皇子到。”
“七皇子到。”
一连串来了这么些大人物,内殿的公子小姐,大臣夫人们皆是停下手中事,站起身来迎他们一迎。
关系亲近一点的当场就要和看中的皇嗣套套近乎,更不用说那些娇娇贵女了。
方才还在搬弄是非的几位世家小姐此刻端着仪态,眼神若有似无地往那几人身上瞟去。
沈容之带着两个弟弟往位子上走去。行至姜寒月近前打了个照面,他向她眨眨眼,带着点讨好地笑了笑。
姜寒月勾起一抹得体的弧度,和几位皇子一一点头示意。
没等上多久,宴会便开始了。
今日的主角终是登场,心下稍定,姜寒月正了正衣冠随着母亲跪了下去。
文献帝在唱喏声中,携着继后郭氏与淳贵妃迈入正殿。沈元若与沈皓之作为唯二的嫡系一左一右跟在三人身后进入,再往后就是亦步亦趋的随侍们。
四周俱是匍匐的人臣,命妇臣子们高呼万岁。
她也不例外,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大礼。埋首于交叠的素指之上,静候天子落座。
敏锐地,姜寒月察觉到有一双玄色皂靴在她跟前停驻半刻。那双鞋子沿边的地方被隐匿在裙裾之下,只在抬脚时将现未现一只张牙舞爪的动物。
龙纹?
她瞳孔骤缩。
龙生五爪,有些皇子不敢触犯圣颜只能在衣饰上装点些巨蟒。
姜寒月确定自己没数错,即便没看出全貌,不能从头到脚判定是不是蟒,可那五只爪子由不得她抵赖。
天子的步履早已走过,这人是……
姜寒月心下大骇。
——镇北王沈皓之。
还真是……大逆不道。
不小心窥探了人隐私,姜寒月显得有些狼狈。身旁的小女郎早已平身,她忙不迭在母亲的提醒下站直身子落座。
不敢抬头看那人,姜寒月低垂着视线只盯着那杯到现在都未曾来得及喝上一口的御酒。
高台上的帝王已经召上舞姬大宴群臣。先是宣扬过一道王师的勇猛,细数自己为政期间的功绩。
再是将大大小小战役里有功的良将挨个慰问一遍。
臣子君王和乐融融,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模样。
“陛下,这满朝文武都被您给夸了个遍。”
“怎的今日这最大的功臣不见您提起啊。”淳贵妃掩嘴轻笑。眼波流转之间似嗔似笑地玩笑道。
眼见着该说的都说了,这话题自然也是适时地往关键之人身上引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