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禽兽不如,实在是令人发指!”
上辈子,在城间乡野来回奔走,也见过不少骇人听闻的惨事。
但是虎毒不食子。
无论如何,也不该做下这样,有悖人伦情理的逆天之行。
薛龄自幼因病被抛弃,虽然见了旁人家庭和睦,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会有些眼红心酸。
但更见不得有人丧尽人性,残害幼弱孩童。
钱老四将一切安置妥当,匆匆赶来,便听见薛龄这一声,一时之间还有些意外。
他不免有些担忧:“薛老哥,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气急动怒,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钱老四仗着身强体健,连个斗笠都没披,刚一进门,就进了一阵寒气。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脚底下就积起了一滩雨水。
被冰冷的雨水一激,薛龄这才从自己的记忆中醒过神来。
用力的闭了闭眼,勉强稳住心神。
他的弱点和软肋不多,但自幼而起的这一处旧伤,却是碰也碰不得,早已宛若逆鳞。
“……无碍,不过是忽然得知了龙王湖里发生的下作事,一时有些激愤。”
钱老四看了看床榻上一脸痛苦的卢大,脑子里奔腾过乱鬼蛇神。
“噢?你……他……你们……”
误会大了。
薛龄:“……”
真想用板斧,豁开着假和尚的脑瓜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颜色的废料,才能想出如此龌龊之事。
幸好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你要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可就真的掰扯不清了。
薛龄深知时代局限,在男女行为上,避嫌颇为谨慎,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还要和男人避嫌。
一直守着门口的镇妖司,两兄弟难以置信。
他们扒着门口,摇着脑袋,来回看着薛龄和钱老四的眼色:“啥?什么时候问完的?”
“钱四大人,我二人就守在门口,没听到卢大说什么啊?”
钱老四看着薛龄眼色,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他今日几次失言,立刻住口,只瞪着虎眼,悄悄的灯等薛龄回话。
薛龄言若金石,十分冷硬:“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将他弄醒,立刻就会招供了。”
钱老四缩缩脖子,后背莫名有些发凉。
总有一种直觉,薛龄这回是生大气了。
之前,就算黑大那老东西指着薛龄的鼻子臭骂,也不见薛龄有丝毫动怒。
这回,因为什么能气成这样?
十四十五刚说的是说话,薛龄说的却是招供。
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钱老四心里像是生了条虫子,痒的很,“十四,十五,去弄点冷水来,让他醒醒神。”
“是。”十四十五抬起脚盆出去打水。
床上的卢大被噩梦魇住。
层层湖水淹没头顶,脚下又有水草纠缠,用尽浑身力气也不能脱身。
眼看那一尾金色鲤鱼张着血盆大口冲过来了,忽然,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彻底冻醒了。
“来了!来了!龙王来了!”
卢大刚醒,口齿不清,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好好的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像是活鱼一样挣扎乱蹦。
“啪!”
薛龄劈手就是一掌,打的卢大鼻血飞溅,“醒了就说人话,少给我装傻!”
卢大眼神有些瑟缩,“大人为何打我!我……我就是个打鱼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哪有装傻啊……”
不知者无罪。
但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
也是比帮凶更加残忍的凶手。
薛龄心里戾气浮起,血气上涌,眼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杀意:“没有装傻?那囡囡、磨盘……这二人如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