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顺着洋流飞过来,又沿着人们的议论找到皇宫的。”
“西大陆……”洛尔斯呆滞,“但这才十几天,就算是最好的风系法师也不可能把消息传到那么远的地方。”
“为什么一定要是法师?”
龙族奇怪地看着他:“不息之叹,萦绕云端的舞者,往来海与陆的唯一,穆尼赛的最自由者——将趣闻传入我耳中的,乃是真正的风。”
“风也会散播各处的流言吗?”
“当然!”她笑起来,“就在我们说话的档口,这世界就有千百对爱侣正经受离别和重逢,千百位诗人正描摹生死的形状,千百颗滚烫的心正永恒地停歇;风把旧事新事一并地携去海的另一端,整日整日地歌唱,我的朋友恰是能解读它们唱词的风语者,每天睡醒了就像人类阅读晨报那样阅览远方的趣闻。”
洛尔斯赞叹:“我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能力。”
“他可恨这个了,”龙族呲牙,“我不止一次听他抱怨北方的哪个国家‘打铁的噪音震得我耳朵都快炸成碎片’,或是‘人鱼就不能安分点,别天天召暴风雨玩毁船救人的戏码了’,我半月前去见他,刚坐下来他就开始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他说:‘茜茜莉娅,你可来错地方了,如果你仍然是热爱开阔眼界,收获见闻的旅人,现在应该快快往东方走才对!’我问他为什么,他就只是嘱咐我去东边的人类国度,多瞧瞧街头巷尾议论的行人,那里有我绝对感兴趣的事正在发生,如果我去到后觉得受到了欺骗,他就把他最珍惜的苜蓿冠冕送给我做发饰。”
她说:“现在我可得承认,他对那顶冠冕是实打实的爱重,起码这一次我拿不到手啦!”
他听得入神,看向茜茜莉娅时又恍然,这才真正地意识到,茜茜莉娅并非他的人类同族,而是属于传说种族一员的生物;她所熟识的世界,比起他能想象到的乘以百倍计,都要更广阔。
而现在她在他面前,是他绞尽脑汁勾画的赞词不能概括出的鲜活和明亮,如若命运不起戏弄他的心思,风吹得不那么远,他认知里的茜茜莉娅也就只是一尊虚幻的雕像,徒有滥加于头顶的诸多标签,面容模糊难辨。
茜茜莉娅好笑地看着他:“你发什么呆?”
洛尔斯摸了摸鼻尖:“我在想……如果你不喜欢金银,也不喜欢魔晶,那我能不能请你尝尝埃瑞斯蒂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