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4 / 17)

盘查过了,他若得了便不会再来问我。唉!岳家如今只得几个孤儿寡母,战战兢兢,哪敢隐瞒。”

“那岳将军的遗言是什么?”

韩世忠叹道:“鹏举的供词满朝皆知,他就在供状上悲愤地写了八个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可这句话与那文件的藏处又有什么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

铁手思索着喃喃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会不会是他家中有什么匾额或中堂也有得这几个字,那文件就藏在其中?”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再说那宅子三年前就改建成了太学,恐怕原来的陈设也变了许多。”

“也是……”

“大哥,我看这样吧。眼下暂且不管那文件在哪里,先搭救小念要紧。我这里有空白的奏札本,想来鹏举当初既要呈送官家那应该也用的类似纸本。反正谁也没见过《北征方略》,你且拿个本子去胡乱写画一番骗过金人再说。”

铁家父子躬身道谢,拿过本子随即告辞出府。临走铁手对韩世忠道:“此事暂且不要告诉如玉,这丫头性子有点急,我怕她莽撞再生出事端来。”

韩世忠点点头,心中明白铁手是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

(五)“这井里还有个月亮!”

铁手与修远出了韩府后门直往西行。过一个街口就是太学。

此时城中早已宵禁,父子俩藏于道旁树丛中,待巡夜官兵的队伍一过便飞身跃入后院高墙内。

这太学大院本是岳飞的旧府邸,自五年前岳帅冤死、家人全被流放后就空置了。三年前朝廷下令将宅子改建成了太学,毗邻西边的国子监作为国家的治学场所。

铁手之所以要来夜探这院子,一则是想熟悉下宅子的布局以便明日与金人周旋时可占据有利位置;二来他对隗顺那句“物事藏在供状里”的话上了心。铁手对修远道:“这般重要的文件决不能落入金人之手,我们必须先于他们寻着了。” 因此铁手盼望着在探访岳帅旧宅时或许能找到那密藏线索。

今日十五,圆月当空照得院内甚是清亮。后花园中如今建了好几间学生馆舍,此时夜已渐深,大部分太学生都已入睡,只偶尔还剩几盏油灯,看来总有特别用功的人在熬夜苦读、钻研学问。

父子二人施展轻功步履轻捷,沿着院墙、树木的阴影处一路往前寻去。好在刚才韩世忠为他们画了这宅子的布局草图,标出了崇信堂的大致位置,所以无多片刻两人就来到那厅堂的前廊下。

大厅的长门锁着,铁手起指捏住锁链,只轻轻一捻链子就断了。他将那锁链小心置于地上,轻手推开门招呼修远一同掩进屋内。

那厅堂顶高间宽,甚是气派,想来之前应是这宅子的正厅。但如今却在正中树了一幅宽大的檀木屏风,设了讲坛,而屋内整齐摆放着几排书桌座椅,显然已是个讲学的课堂。

铁手抬头望向中堂上方高悬的金字大匾额,月光下清晰可见写得是“力学笃行”。这四个字笔法端雅淳厚,甚是大气。铁手见落款是赵构的御书,心中不由叹道:“康王书法造诣真不输乃父,便是治理国家也要强上一筹,只是这人品却是差强人意,奴颜苟安、忠奸不分,冤杀良将着实可恨!”

修远靠近父亲轻声道:“爹爹,看这布置陈设应是从上至下全已改修过了,即便真藏得物事怕也早该被发现或者无意间被遗弃了。”

“嗯。”铁手微微点头,口中自语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这究竟藏得什么秘密?”

蓦地,头顶传来一声屋瓦被踩裂的轻微作响。

修远还未及反应,铁手身形一晃已掠到门外,瞬间又往房顶窜去。修远也随即纵身跃到前庭,抬头只见父亲已在屋脊上与一蒙面黑衣人交上了手。

那黑衣人步伐甚是稳健,手中一柄长剑舞得刚柔并济,看那招式似是武当派的玄门剑法。而铁手的一对铁掌看似血肉之躯,然则只要内劲到处,掌坚似铁,掌缘如锋,就是他最厉害的独门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