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口多问。可现在铁手这么快就追了上来,阿荷的心头除了忐忑不安不禁有些喜出望外。
铁手在车厢另一侧坐了下来,俯身看着对面的人儿,温言道:“为何要走?”
阿荷却不敢抬头,低声呐呐道:“我……对不住,二爷……没和您招呼就走。我……我想去建安看看孙儿。”
“真的?不是说好了嘛,要看孙儿我陪你一道去,却为何这般不告而别自己一个人去?”
“我……我……”阿荷老实不善说谎,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终于道:“我…只是不想二爷你……为难!”
“为难?你怎知我为难了?何事为难?”铁手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我……”阿荷被他逼急了,猛地抬起头,这下两人四目相对,见了对方面目都有些吃惊,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怎地出这许多汗?”
“眼睛如何肿啦?”
阿荷见铁手面色通红,满头大汗,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知道必定是跑急了,顿觉心疼不已,情难自已地掏出手帕与他擦拭额上的汗水,一面还道:“跑这么急作甚!”
铁手趁势一把抓住她手:“不跑快些,怎么追得上你。”又凑近细看,果见她两个眼睛肿得跟小核桃似的,想来是哭过良久,心中颇为不舍,温言道:“眼睛如何肿成这般?”
阿荷待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牢牢地,哪里动弹得了,又只得低下头去,轻声道:“无事。”
铁手又将另一手覆在她手背上,继续道:“你倒说说,我有什么可为难的?”
阿荷的手被他两个温暖的手掌合住,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酸,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着道:“我……我和姐姐一般心思,只想你开心……小珍夫人才貌双全,如今又有事业名望,况且她……向来待二爷都那般好……她才与你相配,你……和她在一起定会过得更好……”
铁手轻叹一声,起身坐到阿荷身旁,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又拿过她手上丝帕替她拭泪,柔声道:“傻妹子,这向来只是你,还有你姐姐,你们的想法。总说是为了我好,可却是不懂我的真心。小珍是好,但于我来说,她的好永远停在了三十五年前沧州习家庄的那段岁月里了,再好也是回不去的了。而你们两个却与我这么多年来同欢喜共患难,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融进血脉里的至亲至情又怎是一段青春旧事便可以轻易替代的呢?”
“我爱你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变,可如今她不在了,我也只能将她永远放心里了。但我与她做了这三十年的夫妻当然清楚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其实……她也并不那么喜欢小珍……”
“啊?姐姐她……不喜欢小珍夫人?那她为何还要写信?”阿荷奇道。
“你们女人家都有着些小心思。她知我与小珍早年间有过一段情缘,从年轻那会儿起就有点介怀,总怕我会与她旧情复燃。我虽知自己对你姐姐从来都是心无旁骛,但为了免生误会,就算十几年前在杭州又遇上了小珍,之后也再没有和她家来往过。”
“你姐姐啊,她喜欢的是你!那会儿变着法子要我娶你,可我曾发誓要爱她一辈子,又怎会多留意旁人。后来她见我实在没那心思,以为我真是不喜欢你,也只能作罢。可去年她病重自知不久于世,又担心我一人孤苦,只道我或许还未全然忘情于小珍,所以才写信想把我托付与她……唉……”念及妻子对自己的深情爱意,铁手不禁有些恻然,接着又道:“可你姐姐却不知,偏是她不在了,我才发觉你的好来!她若知道,定然是不会再写那封信的……她一直希望你与我在一起。”
阿荷感慨道:“姐姐待二爷的心实在是任谁也比不上的!对不住二爷!我不该这么走的,我答应了姐姐要照顾你、照顾这个家,便是二爷娶了旁人,只要你不赶我,我也是不该走的。我不要名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说着她将头靠在铁手胸前,伸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铁手甚是感动,低首在她秀发上一吻,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