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呼唤,赶忙从自己房里出来:“爹爹,怎么啦?”
“快去备马。我要出城。”
“现在出城?……阿玉和彦直一会就要回门来了。”
“让你大哥先招待。阿玉回来若见不着她荷姨岂不要生气,我得赶紧帮她去追回来!”
十二、不如归去旧青山
杭州东南,萧山脚下的官道上,两骑快马疾奔。跑在前面的正是铁手,此刻他正一脸的心急火燎,只顾加鞭;后面跟着铁修遃,一直在唤:“爹爹,跑慢些!必定追得上。”
虽说如今是阳春四月,可这正午的阳光晒久了也有点热,更何况还策马狂奔了半天。修遃追上父亲,见他额头全是汗水,看着已跑得很累,忙劝道:“爹爹莫急,他们是马车,还有这许多人也要打尖吃饭。定然赶得上。”
铁手不语,勒住马儿脱了外氅,取出水壶饮了几口又继续往前赶去。修遃无奈地摇摇头,赶紧打马跟上。
两人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隐隐见着大路前方出现了一队车马。
铁手心中大喜,运足内力喊道:“前面可是建州汪大人车驾?还请留步!”他声如洪钟,响彻山谷,恐怕这方圆几里都能听见了。
前面那队人果然停了下来。少顷,一个身着蓝衫、文质彬彬的青年急急迎了过来,却正是阿荷的儿子汪瑞宝。只见他对着马背上的铁手恭敬施礼,语气颇为担忧地急问:“铁伯伯,您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瑞宝与铁家亲厚,见他父子匆匆赶来不免担心起来。
铁手奔得有点喘息,一时还未开口,后面的修遃赶紧安慰瑞宝:“小宝哥,家中无事,不用担心。”
铁手稍稍气定,沉声问道:“小宝,你母亲呢?”
“在车里呢。”瑞宝向后一指。铁手顺手看去,见前面不远处停着两驾马车,后面那辆侧边窗口帘子一动,显是有人刚刚掀开过。
铁手下马,脸色极难得地有些不悦,又问道:“是你要带她一起去建州吗?”
“没有,没有。”瑞宝急忙回答。母亲与铁伯伯的事他心里有点数,于是又稍稍趋近了些,轻声道:“我也正纳闷呢!先前一直说不去的,可昨晚坚持要跟我回建州,让今日早点去接,还特意关照我……不要告诉您……我见娘很不开心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想着晚些时候再问呢……”
“哦……”铁手脸色顿和,言道:“我来问。”说着便往马车走去。
一旁修遃忙拉过仍有些不知所措的瑞宝,笑道:“小宝哥,莫担心!让爹爹去问荷姨。来来,我与你说话。”
弟兄两个在道边耳语了一番,瑞宝听完脸露微笑,这才恍然大悟。他当然知道母亲苦恋铁伯伯已有多年,今日这样子看着有望修成正果了,心里也着实为她高兴。
汪家的车夫随从们见主人家有事,都识趣地退到路边树荫下歇脚去了。
铁手快步走到马车旁站定身躯,略略定神,掀开门帘上了车。
车厢里,阿荷垂着头坐在一侧。她听到有人上车,显然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刚才铁手那一声呼喊,阿荷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这熟悉的声音就似撞在心口一般。她迅速撩开窗帘向后张望,就见着那条才一日不见、却已经令她思念的身影,如虬劲苍松般挺立在不远处。
自昨晚见到小珍之后,阿荷想到自己出身普通,而对方看着家境品貌俱佳,心中竟生出莫大的自卑来。她又寻思陆梦芸既如此郑重写信邀人前来,定是盼望他二人缔结良缘。
“姐姐的心愿我自是要助她达成,这样方对得起她于我母子的半生爱护。况且,看那夫人与二爷的亲近模样,两人应是有旧……”她又想:“可倘若我还留在铁家,凭着二爷的性子定会为难……唉……只要他欢喜开心,我便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于是,阿荷决意随儿子一起回建州去。
终究是伤心难耐,待车出了城后,一路上阿荷的眼泪就没停过。好在小宝颇为解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