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线征战时受了极重的内伤,我们此番回山便是要求师傅他老人家出手救治。方才又被黄金麟这厮打了一掌怕是伤势加剧了。” 陆梦芸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对叶问舟道:“船歌儿,快救救他啊!”
“莫急,莫急!”叶问舟一边安慰她,一边掏出随身药囊,取出一枚丹药放于铁手舌下。又对陆梦芸道:“你把人扶住,我来助他调息。”说着盘腿坐于铁手身后,双掌抵住他后心运起真气。
“船哥儿,你小心!那寒毒极其厉害。”陆梦芸提醒道。
叶问舟也觉真气一入铁手体内双掌就如接触了冰块似的巨冷,惊道:“幽冥派的寒冰掌?”
“正是!”
好在叶问舟的内力到底比陆梦芸高出了许多,当下他运足全身功力,先护住自己心脉,然后缓缓探入铁手体内助他调息,抑制寒毒攻击。
只一会儿,陆梦芸见叶问舟眉毛上、头发上都起了白霜;但一柱香的功夫后,渐渐地两人的头上都冒起了白气,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再看铁手的嘴唇有了血色,人也慢慢恢复了意识。陆梦芸放下心来。
又过了片刻,只见铁手轻咳几声,人已清醒过来,于是叶问舟收掌,气沉丹田。他睁开眼对陆梦芸道:“没事了,不用担心。我已助师兄排出“扶风散”的毒素,并暂时抑住了寒毒上侵。但那寒毒确是太过厉害,若要全部祛除怕也只有回山后请师尊出手了。”
“多谢你了!船哥儿。”陆梦芸说不出的感激万分,流泪道:“此番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夫妻…怕是要毙命于此了……”
“何时变得这般会客套了,呵呵。”叶问舟笑道。
“叶师弟,师妹说得是。此番你的救命大恩…我们真不知如何报答呢。”铁手靠在妻子肩上虚弱地说道。他身上的寒毒是被抑住了,只是那“扶风散”仍有些余劲,所以体力尚未全复。
“铁师兄这么说就见外了,哪怕是旁人也要相救,更何况同门兄弟呢,自家人无须言谢。”
此时天色见晓,叶问舟又道:“前面不远就是婺源篁岭村了,我们在那里有相熟的农家,且去用了早饭,歇息一阵再出发,今日傍晚应该能上山的。”
“是去秦大娘家吗?”陆梦芸问。
“正是。”
“太好了!我都要十几年没见她了呢。”
秦大娘是篁岭村的农户,她丈夫秦壮是个木匠,手艺精湛,常到三清观中造像修屋,因此与自在门的众人都很相熟。陆梦芸自十岁到三清山学艺,师傅每次带着他们师兄弟姐妹下山大多会在秦妈妈家逗留歇脚。如果正遇上油菜花盛开的春天,几个小伙伴们就钻到花田里玩捉迷藏。陆梦芸自政和三年去了京师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秦家。这十几年间虽然也回山探望过师傅好几次,但都是走两浙来回便不会经过这边了。现在听叶问舟提起倒也很乐意前往。
秦家是篁岭村口第一家,门前潺潺流过一径清澈的山溪水,屋后是大片油菜地。此时春季菜花儿开得正旺,远远看去就如同大自然织就的一大块金色地毯一直绵延到远处的青山脚下。
三人下马,叶问舟上前敲门,“秦大娘,开门。”
“来了,来了。这一大早的,谁呀?”只听里面有妇人的声音答道。
木门打开,一个六十多岁、身材矮胖的农家老妇站在门里,当她看清来人时顿时笑道,
“哟!是船哥儿啊!真是许久不见了。怎么这么早?这是要赶路哪?”
“大娘早!你看我带谁来了?”叶问舟指着身后的陆梦芸道。
“秦大娘!还认得我吗?”陆梦芸凑上前去笑问。
“哎哟!是阿芸啊!这怎么会不认得呢!你这丫头嫁了人就不来看我这老婆子了!我可是每次见了你师兄师姐都念叨你呢!”
秦大娘亲热地抓起陆梦芸的手上下仔细打量她,激动道:“让我瞧瞧,啧啧,一点没变,还和小姑娘那会儿一样漂亮。呵呵……”